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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阮,我洗好了,要睡觉么?”陆白穿着睡衣站在浴室门口,衣领歪歪斜斜,露出大片白皙又泛着红的皮肤,他黑发半干看着有些凌乱,赤着脚踩在深色的地毯上,可爱的脚趾微微蜷缩着——陆白在家里总是不爱穿鞋。
    阮江酒转了身,看着少年的模样瞳孔一缩,随即便轻叹了口气,他大步走向少年,随手拿了软白的毛巾覆上陆白的脑袋。
    “小白,我说过了,头发吹完后要好好擦干。”说着便认命地帮少年擦着头发。
    毛巾覆盖下陆白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嘟囔道:“反正小阮会帮我擦啊。”
    终于擦好头发,阮江酒拿开毛巾眼前便是少年错落衣领下大片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他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小白,衣服也要好好穿。不然会着凉。”
    陆白一脸理直气壮:“小阮,我们等下就要睡了。屋子里很暖和的。”顿了下他补充道:“等下我们是一起睡,更暖和的。”
    阮江酒:“……”
    “小阮,你耳朵怎么这么红?”陆白眼里泄出些微担忧:“你没事吧?”
    阮江酒深深看少年一眼,却并不答话,只是后退两步,将毛巾放好,转身便上了床向外侧身躺好。
    陆白跟着上了床,他钻进蓬软的被子,在阮江酒身边露出黑发凌乱的脑袋,他凑近青年红得更加厉害的耳垂,既好奇又担忧:“小阮,你真的没事么?”
    少年温热濡、湿的呼吸喷在耳边,阮江酒瞳孔一缩,他僵直着身体,干脆阖上了眼睛——没有人能在自己喜欢的对象面前保持克制,哪怕是他也不行。但他还没得到少年的允许,他不想吓到少年。
    “小阮,你的脸也红了!嗯……脖颈也红了!”陆白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对象,声音兴奋极了。
    “哗啦”
    阮江酒终于忍无可忍,终于翻了身用力将不安分的人压在身、下,伸手捉了对方细瘦的腕卡在头顶。
    他的身体与被子之间形成某种静谧、封闭而暧、昧的空间,他朝思暮想的人就被他禁锢在这个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他们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暖黄昏暗的灯光里,陆白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近在咫尺的好看青年,丝毫不害怕,眼里甚至划过丝狡黠的笑意:“我错了,不该那么逗弄你。”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小阮陌生又可爱,便忍不住捉弄了对方一下。
    压在他身上的青年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用那双仿佛浸过墨的眸子紧紧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年,仿佛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陆白终于感觉不对劲,他眨眨眼:“小阮?”
    静默一瞬,阮江酒闭上眼睛又睁开,面上终于浮出个假笑:“好好睡觉么?”
    陆白喉头动动,点点头:“好好睡的。”
    阮江酒这才放了手,又从少年身上翻身下来。
    “睡吧。”他背对着少年,声音有些闷和哑。
    陆白的一侧身体紧紧贴着对方的背部,他看着天花板眨眨眼:“哦。”
    ……
    第二天。
    展厅很大,明颜这次画展展出时间是一周,第一日展方只放出少量票子和不多的邀请函,这日也是七天里唯一的交易日,被邀请方如果看中展品中的可交易品,便可直接出钱买下,再由明颜与展方将钱捐出。
    明颜的画画得确实极好,极富生命力,曲雪郁走马观花看过那些画,注意力却显然不在那些画上。
    他已经逛了段时间,却还未找到陆白。经过一幅蓬勃的画后,他一拐弯,便到了一个小小的偏僻的厅里,厅里空无一人,四壁也未悬挂作品,只在中央摆了张简陋的展桌,桌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曲雪郁正要出去,在瞥到桌上的东西后却瞳孔一缩,停住了步子。
    “真难得,您对这里的草稿感兴趣么?”
    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曲雪郁翻着桌上画簿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画簿转过身,面上便浮出个得体的笑:“您好,我是曲雪郁。我确实对它很感兴趣。”
    明颜一愣,“噗嗤”笑出声,她道:“我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您。”给曲老爷子的邀请函只是礼貌与客套,她不会觉得曲老爷子会真的过来,但没想到,曲老爷子会让他的孙子过来,不光如此,这位曲先生还是有名的演员。
    曲雪郁笑笑,接着道:“明女士,这本画簿有定价么?”
    明颜一怔,笑着摇摇头:“抱歉,曲先生,这是非卖品。”说着她上前两步,手指轻轻抚上画簿的封皮,眼里泄出些怀念:“这也许是我最珍贵的作品。”这本画簿里,画满了她的儿子,画满了她和儿子相处的那些时间。
    曲雪郁的眼神触到那画簿便变得柔软,不知想起什么,他唇角沁出个温柔的笑:“我理解。”
    明颜看清青年的笑容和眼神一怔,她道:“你这么喜欢这些画么?”
    曲雪郁挑了眉点点头:“我也许和您一样,最喜欢这里的作品。”
    明颜一笑,不知想起什么,她道:“您喜欢我很高兴。虽然这本画簿不能给您,但我可以送您别的纪念品。”顿了下她道:“他小时候一直希望能和别人分享这幅画,我把它送您,也算实现了他的愿望。”因为这个青年看向她的那些画时眼神那样柔软,于是这个想法便很奇异地生出。“请您跟我来。”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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