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雪郁面上的笑容消失得彻底,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秦故,道:“秦故,你既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你也没资格对他下这样的定义。先走了,有事。”
走几步,不知想起什么,他顿住步子转了身,他直视着秦故此时阴郁的眸,淡淡道:“你觉得,我们两次什么时间、在哪里见面,小白是怎么知道的?”
秦故闻言瞳孔一缩,曲雪郁却并未再多言,只是又转身大步离去。
……
“抱歉。”
从露台出来的服务生不小心和曲雪郁相撞,稳住了托盘面具却不小心掉在地上,曲雪郁捡起面具,递给对方,看到对方的脸时动作一顿,他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去过陆家的宴会。他不认识这人,这人却有些眼熟,他似乎在陆家的晚宴上见过对方。
只是还未问完,那服务生便道了声‘谢谢’,接过面具扣在脸上便匆匆走了。曲雪郁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还是转身往露台走去。
他来到露台时,便看到陆白一手拿着杯脚细长的香槟酒杯,酒似乎还未来得及喝掉,另一只手捏着一枚剔透的琉璃珠子,正对着月光把玩。那珠子浸了月光,便更显得晶莹玉润流光溢彩。
曲雪郁见到那珠子便瞳孔一缩,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静静看着少年几瞬,随即便低低笑出声,笑得眉舒目展,眸里盛着莹洁的月光。
陆白听到动静一愣,他把珠子收好,转过身,看到曲雪郁下意识就要作恶狠狠的表情,随即想到这人也算帮过自己,况且今天他并未有走剧情的打算,这才放松下来。
他看着曲雪郁耸耸肩:“秦故不在这里。”顿了下又觉得对方帮过他而他连一个小忙都不帮对方实在太不道义,于是便一本正经道:“我刚刚看到他在北边那个角落,真的,别人我还不告诉他。”
曲雪郁卸了笑,脸黑得彻底,他道:“我和秦故真的没关系。”
陆白心里说着‘呵呵鬼才信’,面上只是敷衍地笑了下——毕竟主角攻和主角受天生一对在这个世界简直像是真理一样的存在。
曲雪郁却上前一步,静静看着对方不说话。月光下青年的眼眸漂亮得不可思议,他的眼珠里沉淀着月华,便显得如刚刚的琉璃珠子般剔透。
陆白喉头动动,却下意识后退两步——对方的眼神,让他没来由地有些怕。
“曲雪郁?你、你怎么了?”
曲雪郁却并未放过少年,他上前一步,把少年卡在石栏上,他看着少年有些惊慌失措的脸,一笑,挑了眉道:“我并不是个施恩不望报的人。”
陆白:“???”他只是帮他解了一次围难道就要他卖、身以报吗?
曲雪郁便又道:“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是我。”
陆白:“???”夭寿,主角受疯了。
“你画的人,也是我。”
陆白动作一顿:“???”画……他突然,有种,很微妙的预感……
“你应该知道,我高中也在春明读,和秦故——”曲雪郁一字一顿道:“读同一所。”
陆白喉头下意识动动:“??……!”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看着少年面上生动的表情,曲雪郁心情相当好地弯了嘴角:“刚刚的琉璃珠子,是我的。”顿了下,他补充道:“我家还有一罐子,你想要我可以都送你。”
陆白眉毛一跳:“你、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
“因为,”曲雪郁展颜一笑:“那颗珠子是我挑的,那里头的裂纹独一无二。它很像雪花,对吧?”
陆白睁大了眼睛:“!”
曲雪郁退开一步,看着少年已经呆滞的脸,悠悠道:“我高中的时候,无意中救过一个小孩儿,他被关在仓库里,我发现了他,便背他去医院。”
“一路上他人是昏着,到了医院时却拽着我的衣袖不肯撒手,我扒了他的手觉得这个小孩儿可怜又可爱,就把我的琉璃珠子塞进他手里。”
那时候他送了那个孩子去医院,他安顿好少年,却因为有事不得不离开,离开时那孩子明明昏迷着,却抓着他的衣袖不撒手,他临走时,便往那小孩儿手里塞了颗琉璃珠。
等他再回医院时,却被医生告知,那孩子家人已经将他接走,只给他留了一笔钱——是他垫付的医药费的十倍还多。
他虽觉得遗憾,却还是将它当成他人生中一段插曲。只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和那个孩子重逢,也再没有机会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
陆白喉头又动动,面上一片呆滞,他觉得,自己正陷入某种诡异又奇异的状态里,像在做一个五彩斑斓噼里啪啦的梦,这个梦奇奇怪怪热热闹闹,却也不能说不是个好梦。
‘原来,妈妈的故事是真的……’
‘原来,我特喵的竟然是个好孩子吗?!’陆白看着曲雪郁那张笑得花容失色的脸,呆愣愣地想。
第27章
最后,曲雪郁看着少年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那个小孩儿一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吧?”
陆白下意识点点头:“对……的吧?你、你要什么?”
曲雪郁一挑眉,用那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少年的身体,像在考虑从哪里下嘴。
陆白虽然还未回过神,却也被对方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后退两步,腰却抵在石栏上,他便再无路可退。曲雪郁长腿一迈向前一步,他们的距离近得可怕,陆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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