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的牙杯掉在地上,水流了满地。
曲雪郁听到动静一顿,他放了手转身便看到少年赤着脚站在卧房门口满脸怔愣地看向他们,他的白衬衣被睡得皱巴巴的,黑色西装裤卷起一个裤腿,此时嘴里含着牙刷,嘴角还沾着白色的牙膏沫,他的脚趾因为沾了地上的冷水不自觉地蜷缩着,一副不修边幅又极度震惊的模样。
曲雪郁眉头微微皱起:“小白,穿鞋。”
陆白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他猛地后退两步,喉头动了动,道:“打、打扰了,你们慢慢亲。”顿了下又补充道:“不用在意我,真的。”
接着“啪”地一声关了卧房的门。
脸黑得彻底的曲雪郁和秦故:“……”
站在一旁尽最大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秘书还是忍不住将嘴张成了“0”型。
陆白靠在门上平复着呼吸:之前不得不做恶毒男配时才必须去硬着头皮作妖破坏人家感情,现在他终于不用再遵循剧情,当然就没必要打扰人家相处——毕竟,破坏小情侣相处要遭天打雷劈的!
啧,秦故和曲雪郁果然是真爱,曲雪郁昨天才中了药,霸道总裁第二天一大早就上门送温暖了。所以说曲雪郁昨晚专门强调自己和秦故没有关系就是所谓的傲娇吗?嗯,高山冰雪样大美人这样的性格,怪可爱的,陆白再次暗自感叹,主角攻秦故运气真好。
两个人情难自禁他很能理解,可惜,好端端一个吻还是被他这个恶毒男配破坏了。
陆白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已经不受剧情束缚,他以后一定要离秦故远一点再远一点。
敲门声响起来,曲雪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小白,开门。”
陆白刚要说‘你和秦故怎样怎样’,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曲雪郁的声音便凉凉地响起来:“小白,你昨晚答应我什么?”
陆白:“……”
陆白还是开了门,却看到门外只有曲雪郁一人,秦故似乎已经离开了。
曲雪郁抱臂看着他半晌,挑了眉道:“我们没亲。”
陆白:“哦。”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拆台不成?
曲雪郁静静看着少年,眼眸剔透,他认认真真道:“我有想亲的人,他是个小傻子,可我不敢亲他,怕吓跑他。”
陆白:“???”秦故和小傻子这种描述和称呼,差别实在太大,陆白把这两者一对等,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曲雪郁看着少年呆滞的模样无奈地轻笑出声,他无比自然地伸手将对方嘴角的一点白沫擦干净,道:“去洗漱吧,我用另外一间浴室。等会儿你先回家,我有事情,不能和你一起。”
曲雪郁是演员,事情多再正常不过。但这话却说得有些怪异,陆白稍微疑惑了下,却并未再深想,只是点点头便往浴室走去,走到门口,他转身看向抱臂轻靠在门上正朝他看来的青年,道:“如果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去医院的。”
曲雪郁一笑,点了头。
等陆白进了浴室,曲雪郁才对着那方向低低道一声:“小傻子。”说罢又抚着额笑笑,才转身离开房间。
……
陆执坐在办公室里,给自己侄子发了条消息,年轻英俊的秘书站在一边。
“问出来了?”陆执发完消息,将手机随手丢在桌上,看向秘书。
秘书先生推推金丝眼镜,镜片划过一抹暗光,他道:“问出来了。指使他的是一个叫陈鸣的人。那狗仔犯过事,被陈鸣抓住了把柄,陈鸣便逼他去偷拍少爷。”
陆执眼神一冷:“陈、鸣?底细呢?”
秘书便道:“少爷之前,有群混混朋友,陈鸣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陆执眉头一抽,道:“什么歪瓜裂枣也配做小白的朋友。”顿了下他淡淡道:“我们家小白就是心地太好太重情,把什么乌七八糟的烂人都当朋友。”他眉目间泄出些冷意:“这人敢对我侄子做这种事,我找他‘谈谈’也不算过分吧?”
秘书随即会意,道了声:“是。”
陆执此时面上却泄出些疑惑,他喃喃道:“陈鸣……”不知为何,这个名字让他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突然,他脑海中划过一道流光,他若有所思看向秘书,道:“小白十二岁那年缠着我大嫂匿名资助过一个穷学生,我大嫂给钱不说,那傻孩子把自己零花钱也全给出去了。那学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秘书一怔,他鞠了一躬,道:“我这就去查。”
陆执摆了摆手,道:“不用,我直接联系大嫂。”他那位前大嫂刚好在鲸海办画展,方便得很。
秘书想起什么,又问道:“波ss,那个狗仔?”
陆执“啧”了声,道:“不是犯过事儿么?犯了事儿蹲号子不是理所应当的么?”他靠在椅背上,淡淡道:“进了号子谁要关照他,我们也管不着,是吧?”
秘书随即会意,便道:“是,我这就去办。”他似是无意看一眼陆执领口处裸、露皮肤上的那一小块吻、痕,随即便转身离去。
……
阮江酒从曲老爷子那里回到江景别墅时,陆白正抱着抱枕在沙发上静静睡着,呼吸绵长。阮江酒放轻了步子走到少年身边,又将一旁的毯子轻轻搭在对方身上。
找人这种事情,没有人比曲家更擅长。他必须得找到那个对陆白下药的服务生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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