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如今是皇后了,生辰要称作‘千秋节’,当然不能和从前一样了。”
“那就从简即可,咱们宫里有没有面做得好的宫人,当天用小厨房做个大锅面,浇点卤子之类的,人人有份。”夏灵瞬见蒲桃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出了她的心思,道:“凤印如今又不在我手里,我除了能指挥你们,这后宫谁管我这个皇后啊?”
蒲桃忍不住嘟囔道:“万岁爷先前不是还向娘娘许诺要将凤印给娘娘吗,这都好几日过去了……”
夏灵瞬扑哧一笑,走到蒲桃身边搂着她的胳膊,亲密地靠在她肩上,道:“好蒲桃,我就知道你现在和我最亲了!以后可别搭理万岁爷,只和我好,怎么样?”
蒲桃被她亲密的动作弄了个大红脸,道:“娘娘,这样不合规矩……”
她刚刚说完,门外忽然有宫人道:“娘娘,寿康宫的人又来了,是来归还凤印的。”
夏灵瞬和蒲桃都是一愣,面面相觑,随后夏灵瞬才开口道:“我最不喜欢守规矩了,以前那是迫不得已,现在还不是随我心意?”
蒲桃大喜过望,随后立刻向夏灵瞬行礼道:“奴婢恭喜皇后娘娘。”
夏灵瞬赶紧让她起来,道:“行了行了,就是个凤印,不知道还以为是送钱过来了呢,有什么激动的?”
夏灵瞬收下凤印,不由盯着它发呆。
虽说是把本该属于她的权力收回来,不过皇后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尤其是到了年底和年初的时候,那跟现代大公司年终冲业绩没什么差别,夏灵瞬跟着沈琼莲的时候可没少学习。
先说年底,除夕宴席不用说,还有要给老朱家在各地的各个亲戚也纷纷送礼,为了不厚此薄彼,给有一定品级的在京大臣要发,外任但深受皇上信任的官员也要发,有时候还要一批批召见内外命妇,同时后宫之中各个宫殿的装饰、宫人们该发的月俸和红包……
再说年初,灯节可是仅次于除夕的节日,又是流水的宴席、召见不说,回头还要有什么亲蚕礼之类的,都是皇后要做的事情。夏灵瞬没感受到大权在握的快乐,倒是感受到了英年早秃的危机……
人人都说掌权舒坦,那是管得人少!换成内廷这样三千宫人起步,就这六尚二十四司掌事的就几十人,这还只算大喽啰,他们都不一定每个都听夏灵瞬的话,事情却又格外繁杂,一不小心就会上升成重大国家级事故,夏灵瞬怎能不头疼?
不知道为什么,夏灵瞬忽然有些拳头痒痒,想去乾清宫和朱厚照比划两招太极扇。
说曹操曹操到,朱厚照正巧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郁闷之色,吓唬得他身旁的小太监也屏息凝神的。朱厚照见夏灵瞬在那里坐着发呆,对旁边的蒲桃问道:“皇后这是又怎么了?”
蒲桃摇摇头,将夏灵瞬的半成品披风收好,又给帝后二人上茶。
夏灵瞬看朱厚照也有几分闷闷不乐的意思,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垮着个脸。”
“我刚从太后宫里出来。”朱厚照说完便解了枣红的披风,坐在圆凳上一言不发。
夏灵瞬想到寿康宫的宫人前脚才走了没多久,后脚朱厚照就进来了,便大概猜出了原因,道:“太后说话不好听了?”她见朱厚照不回答,心底更加确定,道:“太后是万岁爷的亲娘,就算有什么嫌隙还能成仇了?万岁爷也不用放在心上,这马上就是年节了,万岁爷就把建昌侯放了吧,再赐些东西下去,恩威并施,想必以后建昌侯也不敢再犯了,太后娘娘也必然收心,你们母子二人的关系好缓和缓和,别再弄得剑拔弩张的。”
朱厚照瞥了她一眼,道:“之前你不还被我娘气得要死,怎么转头就开始为建昌侯说话?”
“这不是凤印到手了嘛……再说太后和万岁爷是亲母子,万一回头要一起找我算账,我不得提前说点好听的保命啊?”夏灵瞬开了个玩笑,见朱厚照总算不绷着脸了,这才道:“恩威并施也要适度,你要是真把建昌侯逼死了、把太后逼急了,大臣们又要说你不慈不孝了,不是吗?”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道:“就怕舅舅过了年又该混了。”
夏灵瞬“安慰”道:“万岁爷可比他混多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放心吧。”
朱厚照瞪了她一眼,道:“说谁混呢?又找收拾?”
夏灵瞬嘿嘿一笑,随后道:“万岁爷用了晚膳了吗?要是没用不如一起,我让小厨房把之前做好的酱菜拿出来给万岁爷开胃,之后再练练身体。怎么样?”
朱厚照心情好了许多,应了下来。
次日朱厚照照常上朝,夏灵瞬也早早起身,等送走了朱厚照,蒲桃便兴奋地开口道:“娘娘,下雪了。”
这还是夏灵瞬进宫以来的第一场雪,反正也是闲得无聊,夏灵瞬笑道:“那可好,今天咱们出去走走,到御花园赏雪去,再攒些雪水,还可以煮茶喝。不过可得等我先练过扇子,用了早膳之后再说。”
蒲桃立刻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出去和其他宫人宣布好消息去了。
夏灵瞬无奈地摇摇头,刚刚拿起扇子,还没来得及打套太极扇就听人说六尚的人求见,只好收了架势,先让她们在偏殿候着,自己在屋内换衣服。
蒲桃一边给夏灵瞬梳妆,一边抱怨道:“这么早来作什么,娘娘还没用早膳呢……以前不见她们巴结,听说凤印回了娘娘这里就来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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