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不过我知道不少佛教里的神仙!”朱厚照说到这里有些得意,道:“我还用梵文给自己取了名字!”
夏灵瞬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给自己取了什么名字?”
朱厚照一挺胸膛,口齿流利:“西天绝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大庆法王,怎么样?是不是听着特别有气势?”
夏灵瞬沉默良久,还是没忍住,扶额道:“你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
“是领占班丹说的,我之前就学过佛法,既然如此,当然要给自己取一个法号了,因此我特意看了许多书,引经据典才取出这么一个好名字。”朱厚照说着又想起什么,对孙吉招招手,道:“把东西拿过来。”
孙吉急忙走了过来,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恭敬地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将锦囊拆开,夏灵瞬也不由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里面是一方白玉雕制而成的小印,朱厚照将印章拿出来哈了一口气,又冲着夏灵瞬道:“把手给我。”
夏灵瞬警惕地看着他,道:“你要干嘛?”
朱厚照可不管这些,径直将她的手拉过来,将印章盖在了夏灵瞬的手心上,洁白的肌肤上立刻显露出“大庆法王”四个大字。
朱厚照很是得意:“怎么样?以后你就是大庆法王的皇后娘娘了!”
夏灵瞬白他一眼,收回手道:“那你刻章做什么?难道你还要做唐卡不成?”
朱厚照被她问住了,道:“这……用途我还没想好,先刻了再说。”
夏灵瞬无语凝噎,好在她早就习惯了朱厚照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道:“今天时候还早,你怎么就回来了?”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朱厚照看向孙吉,道:“叫钱宁进来吧。”
“是。”孙吉退下,没一会儿便领着钱宁又进来了。
“臣钱宁拜见万岁爷,拜见皇后娘娘!”
夏灵瞬定睛一看,只见钱宁脸颊高肿,脸上还有好几个巴掌印,不由微微一愣,关切道:“钱指挥这是怎么了?这是叫谁给打了?”
钱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后又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立刻跪地伏身,行大礼道:“先前臣不知尊卑、不识好歹,只顾着自己的小心思,给万岁爷胡乱进人,给娘娘添麻烦不说,还让娘娘误会了万岁爷,请娘娘恕罪!万岁爷已经罚臣自乾清宫门到坤宁宫来一路掌嘴,好记住自己的不是,以后定要谨言慎行!”
夏灵瞬眨眨眼,这才意识到钱宁说得是先前给朱厚照送男宠的事情,她当时不过是和朱厚照开了个玩笑便过去了,并未和朱厚照闹别扭啊!
她转过头看向朱厚照,见他冲着自己挤眉弄眼,便知道这是朱厚照故意敲打钱宁,因此清清嗓子道:“钱指挥快起来吧,你对万岁爷的用心本宫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一片赤诚之心还是要用在平日里锦衣卫办案和为皇爷分忧之上,不能起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既是万岁爷已经惩治了你,本宫便不罚你了。”说罢,她又笑道:“待到回头我让人去太医院给钱指挥取些上好的药,钱指挥到底是办大事的人,脸上带伤可不好。”
钱宁心中松了一口气,惊喜道:“是……是!臣多谢娘娘宽宏大量!”
朱厚照冲着他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道:“行了,既然皇后原谅了你,你就下去吧,少在这里添乱。”
夏灵瞬冲着门口的小内官使了个眼色,便让他带着钱宁下去了。
朱厚照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利落地扇了扇风,道:“这下可算是出气了。”
夏灵瞬有些好笑:“这到底是给我出气还是给万岁爷出气呢?”
“一样一样。”
夏灵瞬敛了笑容,问道:“应天可有来信?徐家准备的如何了?”
“放心,已经来信了。徐甫此人行事谨慎,既然给我回信了,必然是有十足的准备了。”朱厚照将手中折扇一合,冷声道:“如今证据也都收集得一清二楚,就叫宁王好好瞧个厉害。”
三月末时,原本还对宁王格外温和的朱厚照忽然发难,重新下旨称乾清宫火灾一案与皇后遇险一案皆是宁王所为,虽然言辞甚厉,但一直并未有实质性的惩罚,也未曾拿出锦衣卫的调查结果,相反,还赏赐了在宫中常住的宁王妃与宁王世子诸多奇珍异宝,为此还有一些官员上书为宁王辩解,只当是朱厚照突然心血来潮想着宰宁王一笔,毕竟朱厚照这种事情没有少做,前科累累。
可到了四月初,朱厚照忽然又将锦衣卫的调查结果甩了出来,命司礼监、东厂、锦衣卫并刑部一同主审此案,事情堪比当初张家的案子。此时那些曾经为宁王上书辩解的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悔青了肠子。
但更有老谋深算之人意识到,这些事情能够如此迅速清晰地处理,恐怕是朱厚照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宁王放下警戒心便一次性处理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朱厚照便直接下中旨,以意图谋反的罪名革去宁王的爵位,废为庶人,秋后问斩,其子朱拱橄也被废去宁王世子身份,贬为庶人。其中还夹杂了一道皇后懿旨,便是命宁王妃与宁王和离,自行家去,以后可随意嫁娶。
若是寻常人,定然心如死灰,可偏偏宁王非比寻常,他隐忍筹谋数年,就是想着谋求皇位。本以为上次有可乘之机,却还是让朱厚照与皇长子逃过一劫,他见朱厚照未曾言明,还以为是自己投出去的银子起了作用,麻痹了朱厚照的警戒心,却没想到朱厚照一直等着“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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