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假意威胁道:“你还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回顺天?”
夏圆儿立刻闭嘴,随后又意识到什么,道:“那我要是乖乖听话就可以不回顺天了?”
其实现在边境戒严,无关人员不得随意往来,就是朱厚照也不想擅自打开防线,自然也就不能把夏圆儿送回顺天了。
不过朱厚照可不想担这么个名头,只是转移话题道:“你在女子学院教的那些学生都织布绣花换银钱做军饷送来,怎么你就想着上战场打仗啊?”
夏圆儿正色道:“姐姐说了,有多大的力量就要做与自己的力量可以匹配的事情,我这是向姐姐学习。现在姐姐不也在京中帮姐夫你照看国事嘛!”
朱厚照见她俨然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不由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姐姐教你的道理是这么用的吗?”
夏圆儿见他态度有所松动,乖巧保证道:“我之后肯定不给姐夫添麻烦,乖乖做好我这个护卫该做的事情!姐夫你就放心吧!”
朱厚照见状道:“这常副将的护卫也不用你来当了,你就乖乖跟在我身边,不要给我出什么乱子就好!”
夏圆儿有样学样地行了个礼,道:“臣谨遵大将军之命!”
达延汗一路南下,到达边境正好是十月甲辰日,这次不出意外的话,他又能在边境抢掠一顿,看着明军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慢慢撤离,借此来嘲弄明军的无能。
他虽然已经暂时统一了右翼,但这次内战给部落内部也带来不少负担,加上因为战争,人口和军队规模又小了不少,马上又要过冬,他自然为接下来的冬天的物资发愁。
按照往常的情况来说,只要他带着精锐骑兵在明军边境上晃晃就能将他们吓跑,劫掠一番再简单不过。
这次自然也一样,他得好好照顾照顾这群小绵羊。
不过这次事情忽然发生了转折,原本一向躲避着鞑靼的明军忽然有了迎战的迹象,这一下倒是让达延汗有些出乎意料。
在他的印象中,明军一直都是被他们追着打的形象,打痛了就会开放互市,修整一段时间便会重新围成铁桶,总之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不会主动出击就是了。
可偏偏这次明军径直冲了过来,连一点犹豫都没有,让达延汗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说几年前他南下劫掠的时候正是大明老皇帝的丧期,那时明军就是被他们揍了一顿、洗劫一空都不敢反攻,之后几年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现在反而敢和他们正面作战了呢?
难道是集结了大军想要一雪前耻?
达延汗难免有些疑惑,而人一旦有了疑惑,行事就会谨慎许多,尤其是当面对明军不要命的过来想要痛殴鞑靼,达延汗就更加犹豫了。
趁着达延汗的这个犹豫,明军的攻势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一副恨不得生擒达延汗的样子,一时间倒是吓住了鞑靼兵,随后双方混战成了一团。
倒不是王勋知道朱厚照的布置,而是他现在只有向前、没有后退的命令,同样是战死,英勇就义可比仓皇逃跑名声好多了,更何况还有抚恤金,就是多杀几个鞑子那也是赚到了。
达延汗打了一天也没用见到更多的兵力,这才意识到明军可能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借机拖慢自己的脚步。
达延汗在后方注视着战局,道:“这是明人的陷阱,这一天下来都没有增援,肯定是在骗我们,想要拖着我们。”
长子图鲁博罗特问道:“那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打下去吗?”
达延汗扬起下巴,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道:“打!就这点人,没办法拖住成吉思汗子孙的步伐!”
双方继续交战,一直到第二日,眼看着王勋就要坚持不下去了,这日忽然起雾,明军也可以暂时停战修整,王勋便率部前往应州城休息。
此时辽东军队也及时赶到,将鞑靼围了起来,与王勋一起里应外合,将鞑靼蒙着头打。
虽说达延汗被忽然变得狡猾起来的明军打得一头雾水,但自十四岁驰骋草原以来,他已经在马背上战斗了十五年,即使是只凭本能也能猜到明军的兵力是否充足。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鞑靼骑兵精良,作战凶悍异常,大明边军虽然骁勇,但长期作战经验的缺失和体格等方面的差距也让双方的兵力有所倾斜。加上达延汗所率领的鞑靼骑兵是鞑靼四大部的精锐,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屡次斟酌之下,达延汗还是咬牙道:“把我们的骑兵分成两股,对付明军不让包围合拢足够了。”
双方只得继续在应州混战,但随着鞑靼的进攻路线被迫打断,战斗力也越来越弱,毕竟这一趟就是为了抢东西的,带的补给也不够多,与背靠应州城作战的明军无法相比。
眼看着鞑靼要撑不下去了,达延汗却又不能就这样舍弃明明可以打胜的战局,丢掉自己“一统大元、无往不胜”的美名,权衡之下,他决定冒险一番。
如今明军人数虽然不断增多,但是并非毫无破绽,只要他们拼死一搏,还是能够突围出去的,只要找到这只军队真正的指挥官,将他彻底铲除,那么明军必然阵脚大乱,到时候便可以击溃他们,重新找回鞑靼在大明边境无往不胜的光荣。
王勋打着打着忽然发现鞑靼的人数明显变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发现鞑靼有撤离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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