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赵行薄唇翕动,淡淡回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斜眼睨了下卫玉堂,“覃公那边可部署好了?”
“自然,等我传信过去,覃公便可攻打边界,届时,咱们便能直袭晋京城。”
赵行攥着马缰绳的手陡然缩紧,眼中阴沉,晦暗涌动,他不咸不淡“嗯”了一声,便自己往前走了,没再与卫玉堂说话。
卫玉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说赵行变了,这不是还与当年一模一样么。
孤僻阴沉,疏离冷漠,是个人也不想要接近他了。
这一路上,赵行手上有晋京城传来的旨意,他一路上通畅无阻,与此同时,晋京城中,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私底下,却是暗涌潮流。
尤其是竞争格外激烈的五皇子赵立与八皇子赵瞿。
赵立府上,风起云涌,天仍旧有些闷。
难得一个好天气,赵立也没有旁的事情做,正在府中侍弄花草,也是这个时候,纪怀嫣竟然又来了。
曹笙笑盈盈迎过了纪怀嫣来,说:“听闻最近你家夫君被派去了浔州,你一人在家中也是无事,不如来我这府上好生住几日回去,也不忙。”
纪怀嫣微微一怔,美目睁大,“这怕是不好。”
“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好,你我本就是姐妹,到我这儿来住两日又不碍事,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纪怀嫣始终是没有答应,只是这时候赵立走来,看到纪怀嫣,他立在檐下,微微朝着她点了点下巴。
纪怀嫣抿起殷红的唇瓣,偷偷一笑,脸上飞着红晕。
两个人中间还隔了一个曹笙,两个人仿佛都视她如无物,曹笙咬紧了后槽牙,冷冷笑了两声。
旁人都说是她曹笙恶毒,抢了好姐妹纪怀嫣的男人。
可又有谁能知晓,她究竟有多苦?她要背上这样的骂名,还要背负并不爱她的夫君,她年少时候曾幻想过的白头偕老,一切都那样的可笑。
夫君不爱也就不爱吧,偏这两个人还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
好姐妹心中哪里有她,夫君眼里又哪里有她的半点位置?
曹笙最后还是留了纪怀嫣在,而她借着要亲自去买些吃食的说法,从五皇子府中悄然离开。
后跟出来的丫鬟来与她说:“夫人前脚刚走,殿下便去找那小贱人再续前缘了!”
曹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件事却又在预料之中。
默了默,曹笙将帷帽戴上,冷声说:“去枯水巷。”
“是。”
枯水巷宅院里,带着帷帽的女人穿梭而过,很快就到了一户宅院之前,叩响了门,垂暮老人缓缓打开,看到曹笙,他让开了路说:“夫人请。”
老人警惕看了眼四周,合上门对已经摘下帷帽的女人说:“今日殿下和张世子也在。”
“嗯。”曹笙淡淡点了下头,轻车熟路顺着路走,没一会儿,就能看到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老人进门去问了,得了赵瞿的应许后,才让曹笙进去。
屋里染着金贵的龙涎香,味道袭人,曹笙不喜的皱了皱眉头,这味道和赵立喜欢的一模一样。
她已经受够了。
那边,张元白一下子跳了起来,笑嘻嘻走上来对曹笙说:“这次来是给咱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是赵立那儿又有了什么动作?”
曹笙抿了抿唇,走了一路,她先坐了下来,施施然喝了一口水。
急得张元白抓耳挠腮,按捺不住急躁的性子又问:“哎,曹笙,你别不说话啊,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啊?”
放下茶盏,曹笙才抬起眼眸来说:“他有许多事情太过隐秘,我也接触不到,不过近来李大人之流常常出入,仿佛是有什么大事。后来我听了一耳朵,似乎是与边界有关……至于是什么,我便不知了。”
“边界?”
“边界?!”
赵瞿和张元白同时出声,赵立和边界能有什么关系?张元白也是在曹笙的话里沉默下来,对赵瞿说:“莫不是赵立想要对边界动手?”张元白有些想不明白,“不会啊,抚远将军坐镇他能动什么手脚?就算是拿了边界,他又能做什么?”
“不,不对。”赵瞿眉头紧皱,“莫不是边界要出什么事?”
虽然如今赵瞿比较得陛下的喜爱,可是赵立始终是有刘妃娘娘这个把持后宫之人的扶持,势力不可小觑,绝对不是赵瞿能够比拟的。
赵立能够探知到的事情,可比赵瞿多得多。
难道真的是边界出了什么问题?
赵瞿抿了下唇,说道:“若是这样,赵立怕是想要借在边界立功的机会重振声威,到时候功绩在手,我怎么都比不过他了。”
曹笙也是不快地皱了下眉头。
张元白立马说道:“这件事不同小可,我这就回去和我老爹商议一番,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
赵瞿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这时,赵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了眼皮来,“听说最近赵行也要入京了,他在这个时候到晋京城来……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嗨呀。”张元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都一年了,赵行要是真有什么本事,能在楚南那地方待那么久?听说这次还是换王妃有了身孕,陛下特地准他回京报喜的呢。”
赵瞿始终觉得不妥,张元白也就是笑话他太过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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