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怀盛满面笑容:“我以为你早忘了我呢!上次朱老弟那事后,你都好些日子不找我了,我以为你心里还记着愚兄的不是。”
云祯道:“太忙,我是太忙,来替我看看。”
姬怀盛道:“玉函谷的谷主,这还用找?我名下正有一家生药铺,就在宫门口正阳门御街上,直接转让给神医就行了,药什么都是现成的,一并转让了。”
章琰道:“可是那家泰安堂?门面是足够大了,也敞亮,又是生药铺的话,那就更相宜了,但是这样好的门面,平日里进项极好的,要你割爱这不妥吧。”
姬怀盛一笑:“章先生不必同我客气,我母家那边生意也不是这主业,不过是顺手的生意,这生药铺其实开在御街上也就是个名头好听,其实来往大都是贵人,哪个自己买药,还不如西坊那边的药店里头赚得多呢,开成医馆就不一样了,贵人看病,体面!再说了,玉函谷!您可知道君大夫放话出去说要在京城开医馆,这京里随便哪家药馆立刻都能双手奉上地契门面,排队求君大夫赏脸收下?”
“这也就是云侯爷有这脸面了,咱们这直接送,君大夫绝对不收。”
云祯道:“嘿嘿,不算我送,钱是皇上出的,我只替他挑个地方,算是给皇上办差,好哥哥您这铺子,章先生既然说好,那自然是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我派人去请了君大夫去您那边看看如何?若是他看上了,连药一共多少钱您只管开口,我让皇上出。”
姬怀盛道:“自然相陪,钱意思意思就行,哪敢真赚皇上的钱呢,这是大好事啊,九针堂一直没有在京里开分堂,如今开了,那可真是造福我们,更何况还是谷主坐镇,啧,大好事。”
云祯笑嘻嘻:“我也这么觉得。”他解决了这单大事,浑身舒爽,上前揽着姬怀盛:“咱们出去吃一顿,开心开心。”姬怀盛道:“去金葵园,我做东。”又招呼章琰:“章先生一起呀。”
章琰仿佛牙疼一般看了眼云祯,实在受不了,挥了挥手作势赶走他们:“去吧去吧,别喝多了闹事,皇上打你我可救不了你。”
云祯嘿嘿嘿拉着姬怀盛果然一人一骑,带了从人一溜烟往金葵园去了。
金葵园比从前要热闹上好几分,应该是圣寿节临近的原因,这些日子四面八方的人涌进了京城。
中央戏台子上有个异域胡人女子露着纤腰踩着鼓点摇着金铃在跳舞。
台下一群群人正喝着酒喝彩,一派太平繁华气象。
姬怀盛和云祯正往里走,忽然却被人上前匆匆一揖拦住了,云祯抬头心里顿时一阵腻歪,却是谈文蔚、谈文葆两兄弟,正赔笑着对他作揖道:“云侯爷,不意能在这里见到您,我们兄弟俩正有事求您,不知可有时间见见我们?”
姬怀盛看云祯脸色淡淡,笑着上前作揖道:“两位公子,我们另有客了……”
两人却不认得姬怀盛,一怔,云祯已在后头淡淡道:“这是承恩伯府的公子,这是庆阳郡王,请他们进房间谈吧。”今天看来是自在不了了,但这两人是皇上母族,可不能任由他们在外边瞎撞惹祸,给皇上脸上抹黑。
谈氏兄弟脸色微变,这几日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想要到皇上跟前申辩申辩,结果却不得其路,找河间郡王,只说是在审理鲁国公一案,忙得很,找昭信候府,说是生病了宫中休养。
好不容易今日监生们一块凑份子给教习贺其生日,他们出来了下,赫然看到云祯出现,也顾不得这位一贯又傲又冷,连忙陪着笑厚着脸皮凑上去。
想不到随便一碰,又遇上一位郡王。
要知道这京里虽说王公贵族遍地都是,但郡王也不是这么好随便遇上的,更何况看起来还和云侯爷十分熟稔,还能替他挡课。
随意出入宫中,生病了能被留在宫中休养,可主持对国公府抄家,出入结伴都是郡王。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土匪公主的独子,昭信候,似乎是有傲的资本的。
至少他们这正儿八经的皇上母族,进京至今,尚未见过皇上一面。
进了里头包房内,姬怀盛笑着命人上菜上茶,谈文蔚两兄弟连忙上前拜见,姬怀盛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原来是承恩伯府的两位公子,久闻大名了,知道你们进京,因着前阵子我病了,也未能给你们接风,正好今儿借了云侯爷的面子,尽尽小王心意了。”
他原本就极擅应酬,先问他们什么时候进的京,又问承恩伯大人如何,再问江南风物,好吃好玩的,两下谈氏兄弟就没之前的拘束,聊成一气,个个心下却知道姬怀盛这是未必是给承恩伯府面子,若是真稀罕他们这面子,应当是进京就立刻趋奉上来了,直到今日才见,明摆着是给昭信侯云祯面子了。
酒过三巡,谈文蔚这才赔笑道:“今日找侯爷,却是知道,侯爷如今深受圣宠,想必庆阳郡王、云侯爷也听说了,前几日皇上下了道圣旨,叱责诫勉我们两兄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们两兄弟着实惶恐惭愧,按着圣旨也进了国子监,日日勤学不辍,但总想着找个机会能面见皇上请罪一番,这问了一回,十人倒有九人说了,最好能请侯爷在君前递个话儿,毕竟当初侯爷也曾替学生们追回寿礼,也算熟识……”
“说到这个我们两兄弟越发惭愧了,侯爷当日替我们追回寿礼,我们原该备席好好感谢侯爷才对,结果进了京,侯爷也忙,竟未找到机会答谢,今日又要厚颜求您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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