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脸色几乎要裂开了:“谁说我要纳周氏女为妾室了?你居然跑去皇上跟前求?”
章琰道:“皇上问是不是您的意思,我说您年纪还小,应是不好意思开口……庆阳王一直和您亲厚,他推荐的人总不会差了。房里安排个人也很正常,可以只先服侍着,等有了侯夫人,再扶为侧室就好,皇上说你开心就好。”
云祯满脸绝望,跳起来了:“章先生,你害死我了……庆阳郡王那边我早推掉了,您可别瞎操心了。不行,我得赶紧进宫去和皇上解释。”
章琰莫名其妙,看着云祯,他连圣旨都敢烧!现在纳个侍妾却慌成这样?虽说和庆阳郡王有亲,但庆阳郡王这一支本来希望就很小,不必担心结交宗室的嫌疑,还是商贾之家的女子……
云祯慌得不行,匆匆换了衣服就要进宫,走之前和章琰说了句:“我好龙阳,您记着了,别糟蹋别人家闺女了。”
章琰震惊抬头:“什么?”
云祯已飞快走了,只留下了章琰大受打击。
宫里,姬冰原却在校场上骑马射箭,高信及一群龙骧卫陪着他轮着跑着射靶子。
云祯看人多,也只好低眉顺眼跟在一旁,姬冰原转头看到他也只是伸手将他拉上了马,两人共骑,在场中跑了两圈,看着云祯也拉弓射了几轮,又下了马来,举着石锁也上上下下起蹲了百余下,全身都微微出了汗,才命人备水,去了玉棠池。
云祯看姬冰原一切如常,心下反只是忐忑不安,他挥手让伺候姬冰原解衣的人下去,然后亲自去替姬冰原解腰带。
姬冰原转头看他笑道:“怎的不回去忙着纳妾吗?朕都答应你了,不用日日这么温柔小意了吧?”
云祯握着他的腰带就已跪下了道:“皇上,那是章先生自作主张……臣不知!”
姬冰原自然知道是章琰,他本来不过是顺口调笑一声,顺便诈一诈看到底云祯这些日子到底为何对自己这般百依百顺,但低头一看到云祯脸白得像纸一般,居然被吓到了,又有些心疼,拉了他起来道:“怎的吓成这样,朕又没怎么的。”如何这般患得患失,对朕没些信心呢?
云祯委屈道:“臣对皇上无一丝异心。”
姬冰原道:“朕看你倒是受欢迎得很,没想到姬怀盛也打主意到你身上了。”
云祯伸手去替姬冰原宽下外袍,中衣:“他不过是想拉拢拉拢我这个皇上的宠臣罢了。周家巨富,挑个寒门举子,做个正头夫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姬冰原道:“谁让你日日这么对朕百依百顺的,朕还以为你真的要给姬怀盛这个面子,又不好意思和朕开口。”
云祯道:“皇上不信我?”
姬冰原道:“是你这些日子太反常。”
云祯自己也解了衣服,和姬冰原泡进了玉棠池里,又是一年梨花开,云祯舒服地泡在水里道:“因为想着马上要出去巡阅了,不能陪皇上了嘛。”再想到那可能到来的北楔大战,他不知道江宁去了北楔以后,这仗还能打起来不,但如果和从前一般的话,他也不知道还能和皇上过这样太平日子多少天。
他过去抱着姬冰原,姬冰原低低笑了声,将他搂着,他仿佛初生婴儿一般蜷缩起来,贴在姬冰原胸膛,听着他砰砰有力而富有节奏的心跳,闻着清浅温柔的香味,低声道:“皇上,我想说我几辈子才修来这样最舒服的日子,我好喜欢。”
姬冰原缓缓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朕也觉得,做皇帝这么久,与卿在一起,是最舒心的。”
两人在雾气迷蒙的水面上缱绻接吻,柔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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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楔。
长广王和有狐族长走了出来,往那欢呼声中望去,都看到了元钊给白狼勇士戴上获胜狼羽冠那一幕。
有狐族长道:“今年这白狼勇士倒是决出来快,往年至少要到傍晚。”
长广王面有骄傲:“那是吾儿。”
有狐族长一怔,看向那个高大男子站了起来,沉默地站到了元钊身后,是一个服从跟从的姿态,他若有所思。
晚间,太后、元钊和有狐族长,胡国舅一起在宫里用膳。
有狐族长喝了两口闷酒,对胡太后道:“今年那八尺江边的牧场,明明该轮到我们有狐族放牧了,长广王却教我们让给白羽族,好不憋闷,你怎的也不居中替我谋划谋划,咱们有狐族出了个尊贵太后,过得倒不如别的族了。”
胡太后微微打了个呵欠,她养尊处优多年,人人在她跟前都是逢迎,早已听不得难听的话,她漫不经心道:“下午长广王不是给你解释了吗?私下给你五百头羊,再给你一百个女奴,这还不够实惠?只是让你表面吃些亏罢了,白羽族这几年不太顺利,咱们得拉拢一下,不然白羽族眼看着就要被乌熊族和娲蛇族拉拢过去了,还有朱鸟族,如今看着也很不给王庭面子,今年的贡品比去年少了三成,只说是遭了霜冻,呵呵。”
胡族长道:“但是这般我们脸面何在?怎的生了个出息女儿,反倒要吃亏?这一年反正我是没脸出去和人喝酒了。”
胡太后勃然道:“瞧阿爹这话说着,人人都生女儿,人人都能指望女儿能给自己赚便宜?阿爹不寻思帮扶你女儿和你外孙,净想着赚面子,只没看到我们的艰难支应?”
胡国舅连忙打圆场道:“姐姐辛苦了,阿爹也就是和自家人抱怨几句,这不是还是答应长广王了吗?说起来长广王也够意思了,那一百个女奴,个个都年轻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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