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昂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 :“是的,谁家的船,运了什么货来,都是有记录的。”
宋疏桐一拍巴掌:“那就成了,你就等着人来找你吧,到时候只管狮子大开口。”
反正魏朝如今国力强盛,男主家有钱至极,不赚白不赚。
虽然宋疏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岑子昂依然心里没底,等了三天也没见有人来找他买货,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也不是他赔不起,主要是这单生意投进去的银子实在太多了,还有些货款没有结清,这要是赔了,那真是血本无归,一夜变成乞丐都是轻的,十有八九要被债主们弄死。
可是他一去找宋疏桐说这件事,宋疏桐就拿梨给他吃,让他“有事没事多吃秋梨,清心降火莫着急”。
岑子昂被气走了。
妙菱看着岑子昂的背影,忍不住心疼道:“其实岑大哥也不容易,瞧这几天把他急得,估计觉都睡不安稳。”
“瞎急啥呀。这可是砀山的梨,不远千里运过来的,别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宋疏桐拿起岑子昂不肯吃的那个秋梨咔嚓咬了一口:“这两天京城睡不好觉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
宋疏桐说的一点没错,就在昨天,出现了一件令大魏朝野上下震动的奇事,沙塔国可汗集结了十万铁骑,陈兵在塔辽河畔,还叫人送了一封宣战书给魏朝皇帝。
为什么说这是一件奇怪的事呢。
因为在沙塔国这个地方生活的安得塔族人,是一个游牧民族,平日里也对边境多有骚扰,但是两国实力悬殊,一般也就是小打小闹,像这样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模大样的下战书,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个原因是,沙塔国人在马背上出生、在马背上长大,可以说人人都是骑兵,打仗自然也是依靠马。
但是马这种畜生又得遵循生命的规律,春长、夏壮、秋瘦、冬死,所以沙塔国之前对大魏骚扰的时候,多是夏季,这时候水草丰沛,战马膘肥体壮。
可如今已经是秋天,战马已经掉膘掉成瘦马了,这时候来大规模宣战,简直是自杀式行为。
这件事可不光是奇怪,还非常气人。
沙塔国可汗延苍光的那封战书内容不堪入目,不仅挑衅敏德皇帝,说要跟他单挑,还说要在一个月内推平大魏,统一南北,把魏朝的太后抓去做营妓劳军,到时候他会亲自尝尝太后的滋味,给汉人的皇帝做干爹。
敏德皇帝的生母端康太后娘娘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已不理诸事,在慈宁宫里做了个小佛堂,每日闭门不出安心礼佛,连敏德皇帝一年都见不到她几次。
看见延苍光这样侮辱自己年逾古稀的母后,敏德皇帝气得暴跳如雷,当即在朝堂上摔了战书,发誓要御驾亲征,揍死沙塔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放马贼头子延苍光。
群臣一听说皇帝要御驾亲征,都吓出来一身冷汗,这还得了,战场之上瞬息万 * 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靖康之耻”“汴京之围”这都是血的教训啊。
身经百战英武侯邵洪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而且他给出的理由十分专业:“自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皆因领兵作战需要根据两军战况因势利导,若是陛下去了,将领必将畏首畏尾,不敢使出全力,不利于作战,所以末将认为殿下不宜亲征。”
敏德皇帝怒喝:“他们欺人太甚,若是朕不去,岂非显得我国人人可欺,你们让周边的属国们如何看朕,如何看大魏!”
看着皇帝暴怒,群臣都不敢说话了,只有刘太傅冒死劝谏道:“皇上,延苍光这使得就是激将法,就是要激皇上前去啊,他们有备而来,我们不可轻敌,皇上实在不宜亲临险境,恐有诈。”
敏德皇帝一挥手:“朕意已决,你们无须再劝!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谢初静也觉得事情不对头,虽然来不及细想,但两军对垒多么危险,他无论如何不能让父皇去,于是立刻跪下:“父皇乃是九五之尊,不可随意离京,若父皇执意要去,儿臣愿意代父皇去。只要父皇安康和顺,儿臣万死不辞。”
谢谦正连忙跟着跪下了:“儿臣也愿意替父皇去。”
群臣纷纷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
敏德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官,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懒得同他们吵吵,站起来拂袖而去。
邵洪峰起身,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皇帝背影的方向,无奈道:“皇上被气昏了头,这可如何是好?”
刘太傅也站了起来,道:“邵爵爷,这一仗我们胜算如何?”
邵洪峰还未回答,谢初静已经道:“此战我们必胜,即使我们不打,天气也会逼退他们。”
秋天已经来了,冬天不会远,零下十几度滴水成冰的气温下,人和马都会失去战斗力。
邵洪峰点点头:“延苍光这时候宣战,怕是失心疯了,不过此人荒淫无道,做出何事的不奇怪。”
刘太傅看了看谢初静,缕缕胡须道:“既然如此,邵爵爷就去求见皇后娘娘吧。”
敏德皇帝刚到上书房不久,小邵皇后就慌慌张张地来了,皇帝烦躁道:“你消息倒快,后宫不得干政,你若也是来劝朕的,那你就给朕出去,朕不想听。”
小邵皇后跪在地上就开始抹眼泪:“皇上,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这次不同,是臣妾的大哥告诉臣妾两国开战之事的,臣妾不管皇上是如何看待臣妾,在臣妾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夫君,夫君要上战场,妻子怎么能不理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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