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次埋伏的杀手不多, 只有十几个。
谢初静片刻功夫就把这些人全杀光了, 他静静地矗立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 鲜血顺着他手中的剑蜿蜒低落。
宋疏桐看着这一幕,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谢初静在桌上摆人头的事,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该不会这次还要再把他们摆整齐吧。”
谢初静不置可否:“这些人的招数套路,很像中原人。”
宋疏桐惊魂未定地道:“他们是哪儿的人都不重要, 你看看你, 不好好在大营里待着,瞎跑什么,这下好了, 差点成猎物了。”
谢初静冷冷道:“你没明白, 这些人全是魏国人,他们的来意很明显,就是要杀 * 我。看来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再嫁祸给沙塔国。”
宋疏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是谁?”
问完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谢初静若是知道是谁人想害他,何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她后怕道:“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赶紧回去,我带你从我的独家密道走。”
谢初静随意把剑在一具尸体的衣裳上蹭了蹭,擦干血迹走过来问她:“你的密道在哪儿?”
他一靠近,宋疏桐鼻子尖全是浓郁的血气,她瑟缩了一下:“在冈北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附近。”
谢初静想了想道:“我们不能走密道回去了,哪儿离可汗的行宫太近,不安全。这些人在暗处,假如他们从我入城开始一直监视我,应该也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万一有人堵在密道出口,岂不是被人瓮中捉鳖。”
“你说的有道理。”宋疏桐频频点头,正想说那我们绕路好了,忽然又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来:“如果他们去了我的密道,那岑子昂怎么办,他会不会有危险?”
谢初静沉吟道:“如果真有埋伏,那些人见他不走,就会以为我们还没出来,他暂时不会有事。”
宋疏桐急忙道:“好,那我们赶快绕路回去,找邵世子搬救兵,救岑子昂。”
谢初静道:“我们当然要救他,但是不能去找邵世子,也不能去找邵将军。”
宋疏桐奇道:“为什么,邵世子不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吗?你们不是情同手足吗?”
“情同手足。”谢初静冷笑着重复了一遍,心酸自嘲道:“我离开军营来找你的事,只告诉了邵浩广一个人,结果我刚越过国境线就遇上杀手追击,绕路下山在路口还有杀手埋伏,对方显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现在信不过任何人。”
宋疏桐认真思索了一下:“可是如果有人监视你的话,就算邵世子不出卖你,人家也能知道你的行踪。我觉得既然刚才杀你的人是魏国人,幕后主使也有可能是魏国人。”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宋疏桐觉得太奇怪了,她本以为是谢初静越过国境,被敌人遇到了,当然要杀他,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宋疏桐蒙圈了,虽然写文不是记流水账,吃饭睡觉这些不重要的情节都一笔带过了,可男主几次三番被人追杀这种事,是怎么冒出来的,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类似情节。
谢初静默然片刻:“你说的对,不一定是他,但我仍然要小心行事。若想知道是谁害我,只要看看我死之后谁得利就行了。”
要杀太子的人,必然意在皇位,但是敏德皇帝风流多情,谢初静多达几十个兄弟,至于到底是哪一个兄弟想要取而代之,谢初静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决定回京城。
这一路注定不太平,想必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已经准备好连环杀手对付他了。可越是这样越要回去,只有回去,才能掌 * 控住局面。
宋疏桐听糊涂了,她恼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死之后,我不许你死,你说点吉利的!”
看见宋疏桐发火,谢初静原本异常严峻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你还在这里,我怎么舍得死。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学一学刘溪诗,她那假死的路数很不错。”
谢初静找了个身形跟他很像的杀手尸体,互换了衣衫,又找了块大石头把那人的脸砸得血肉模糊,最后,他迟疑了一下,把手中的剑放在了那具尸体旁边。
整个过程十分重口味,宋疏桐胃里翻江倒海,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躲到一棵树后面玩命深呼吸告诉自己:“你要理解他,他是聪明人,正在做明智的事,他不是变态,不是……呕,他真的好变态。”
谢初静做完一切来找她,发现她脸色苍白,黄胆水都吐出来了,皱眉问:“你没事吧。”
宋疏桐扶着树站起来,虚弱道:“殿下,我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你要不介意的话,能背我走吗?”
她并不是想去撩他故作娇软,她是真的脚软。
谢初静心疼地背起她:“你不是方向感强吗,有没有可以绕开这些杀手回京城的路?”
宋疏桐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有是有,可你难道忘了吗,我还要去救岑子昂的,对了,还有傻大妞妙菱,她还在客栈里等我呢。”
谢初静略一思索道:“我走的时候,妙菱说要去找岑子昂,想必他们现在在一起。”
“天呐,”宋疏桐绝望地拖着哭腔道:“那完犊子了,他俩肯定被人一锅炖了。”
谢初静不忍她难过,劝道:“他们暂时应该没事,我毕竟是当朝太子,这些杀手虽然想杀我,却不敢大张旗鼓,所以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守株待兔围住岑子昂等我们自投罗网是最好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