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宋疏桐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人的关系看着已经亲密了许多,岑文俊满脸慈爱,岑子昂脸上也挂着孩子般幸福的笑容。
岑文俊和族里的几位老人商量了一下,安排第二天日出后带岑子昂去祠堂祭拜祖先,正式行认祖归宗之礼,然后全族人一起喝酒庆祝小公子回归。
所以今晚这顿饭只是给宋疏桐他们准备的接风洗尘家宴,除了岑文俊,并没有外人。
妙菱勤快惯了,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从洗完衣服起就过来帮着厨娘们忙前忙后,见人坐齐了,连忙帮着上菜。
岑文俊眼含笑意地看看妙菱,招呼道:“妙菱姑娘快坐下来一起吃吧,今日你是客,这些事有别人做。”
妙菱受宠若惊地道了谢,在宋疏桐身旁坐下了。
管家春婶忍不住对妙 * 菱赞不绝口:“族长你是不知道,这姑娘干活手脚是真麻利,如今寨子里的姑娘都娇气的很,像妙菱这样吃苦耐劳的姑娘真是少见了。”
妙菱更不好意思了。
菜过三巡,岑文俊对宋疏桐道:“宋姑娘,老朽得好好谢谢你,谢谢你不仅赎回了我儿的玉扳指,还带着我的孙儿找到了这里。”
宋疏桐客气道:“族长阿公,我不敢居功,找到了这里是机缘巧合,也是岑子昂他吉人自有天相。赎回玉扳指这事儿是我家妙菱姑娘出的力,她为了找回这个扳指,一家一家当铺跑,求人家翻出十年前的账本查货物去向,这才找到了这个扳指的下落。”
妙菱红着脸低头看脚尖,腼腆道:“应该的,岑大哥平日里也帮了我许多。”
岑文俊赞赏地点点头:“不错,是个好孩子,又能吃苦,又会办事。”
岑文俊目光一偏落在一直默默喝酒的谢初静身上,问岑子昂道:“孙儿,你之前只说宋姑娘同你一起在京城做生意,还没有介绍这位小哥。”
“哦,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岑子昂这才意识到自己带着家人这么大喇垃地跟太子平起平坐有些僭越了,连忙站起来,想要跟谢初静赔罪,顺道说出他的身份。
不料谢初静却挥挥手制止了他往下说,微笑着对岑文俊拱拱手道:“岑族长,在下姓谢,乃是边境驻军中一名校尉。”
岑文俊拱手还礼:“原来是谢校尉,幸会了。”
宋疏桐虽然不知道谢初静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但是他毕竟是太子,太子自己不想说,旁人也没有戳破的道理,于是也打着哈哈道:“对,这位是谢校尉,我和大岑在军中做皇商的时候认识的,我们相谈甚欢。”
岑子昂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宋疏桐的意思,便附和道:“对,谢校尉对我们很照顾。”
宋疏桐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族长阿公,你不如跟我们讲讲岑子昂小时候的故事啊,他小时候一定很淘气吧。”
岑文俊的眼睛立刻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开始兴致勃勃地回忆往事,那时候他的老妻还活着,儿子媳妇孙子都在一处,三代同堂的日子,又平静又幸福。
有宋疏桐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这一顿饭吃的气氛融洽,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就连一向为人淡漠疏离的谢初静,每当看见宋疏桐捧腹大笑的时候,眼睛里也带着宠溺的笑意。
酒足饭饱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在告辞之前,宋疏桐忽然说道:“族长阿公,我有件事想跟您私下谈谈。”
岑文俊目光一闪:“真是巧了,我也有件事想跟宋姑娘单独说说。”
他转脸交待岑子昂道:“路上黑,你去打杆灯笼送送妙菱姑娘吧。”
岑子昂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妙菱傻兮兮道:“我不用送的,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家小姐。”
宋疏桐心里一动,她忽然感觉到点什 * 么,就对妙菱道:“你不用等我,你回去先收拾收拾房间也好。”
谢初静诧异地看了这几个人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拱手道:“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
岑子昂有些不自然地撩了一下额前碎发,对妙菱道:“那我们去找个灯笼吧。”
妙菱懵懂地点点头:“哦。”
待这几个人都走了,岑文俊一脸痛惜地对宋疏桐道:“宋姑娘,我这孙儿岑子昂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竟还没成亲,我这做祖父的知道了真是心如油煎,此事若是我儿知道了,恐怕在地下也是要怪我的,更不用说明日我还要带他去祠堂祭祖,说出来真是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宋疏桐试探着道:“那您的意思是……”
岑文俊也不避讳,单刀直入道:“我看中了你身边的丫头妙菱,这姑娘长得颇有福相,性子又忠厚善良,我觉得跟我家孙儿颇为相配,想娶她做孙媳妇。不过宋姑娘是她的主人,此事当然要由宋姑娘做主,还望宋姑娘有成人之美,准了这件婚事。”
“原来是这样。”宋疏桐笑道:“族长阿公你误会了,我不是妙菱的主人,她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丫鬟,但我们其实情同姐妹,我充其量算她的老板,我花钱雇她做工,她靠自己的手脚吃饭,一向活的堂堂正正,不依附任何人。”
岑文俊更加满意,赞赏道:“这正说明我没看错人。”
宋疏桐早知道妙菱一直对岑子昂心有好感,但爱情的事,拒绝或者接受,谁也无权替别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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