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心中有数,可是我觉得你心中没数!”宋疏桐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严肃:“殿下,你太天真了,你既然文韬武略,那就该知道,当过太子的人,如果当不成皇帝,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就连我也会跟着 * 你完蛋。”
谢初静认真地凝视着宋疏桐,压抑着满心的深情道:“我晓得轻重,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他生平不是个温柔的人,他仅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个人。
宋疏桐心软了,道:“那各让一步吧,明天咱们走官道,这样速度稍稍快些,再说刘溪诗也经不起颠簸了。”
夜深露重,见事情说完了,宋疏桐起身打算回去睡觉,却被谢初静拽住了,他坏坏一笑:“这就走了,不留个印迹么。”
话音刚落,他的吻循声而至。
两人拥在一起缠绵亲吻,从桌边一路吻到窗前,宋疏桐感觉到谢初静很自觉地避开了床,她心里很感动,在一起以来,他始终对她珍而重之,除了亲吻拥抱,再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宋疏桐用力地抱紧了谢初静,不小心勾到了他的袖子,突然有个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咕噜噜滚下窗台,落到楼下去了,她吓了一跳。
谢初静轻笑道:“傻瓜别怕,一个葫芦而已,摔不碎的。”
谢初静飞身下楼将葫芦捡了回来,宋疏桐见那葫芦嘴上有塞子封好,便好奇道:“里面装的什么啊?”
“岑族长给我的肿肿花种子。”
“花种子?你带那玩意干什么,外头种不活,没什么用。”
“此物外界没有,我带些种子回去,以后说不定有用。”
宋疏桐很不以为然道:“根据我浅薄的人生经验,所有你觉得眼下没啥用,以后说不定有用,决定要收起来的东西,最后都用时间证明了自己---它们确实没卵用,还不如当初就扔了。”
谢初静笑而不语,只是把这枚小小的葫芦瓶重新又收进袖子里。
其实岑文俊当时就告诉他,肿肿花离开岑家寨子那种独特的环境,在别处不能成活,但谢初静仍然执意要了一些,他跟她因此花定情,这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装在袖子里就好像她一直挽着他的手臂一样。
虽然宋疏桐一直就在他身边,但是,当情到深处,真爱一个人,会爱到即使看着她,仍然想念她。
宋疏桐看谢初静拿这些没用的花种子如此郑重其事,先是不解,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忽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难道他是打算用来给某个地方增粗增大,于是她忍不住暗戳戳捂嘴偷笑。
谢初静立刻就懂了,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又好气又好笑:“你成日里都在胡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行人在官道上走了没多久,忽然发现远处有些异常。
岑子昂手搭凉棚:“前头怎么冒烟了?”
宋疏桐随口道:“那里有一处茶棚。”
岑子昂奇怪地看了宋疏桐一眼,但是他早已领教过老大无所不知的本事,所以他并没有追问:“原来是茶棚啊,烧茶水也烧不出这么大的烟啊,难道是茶棚失火了?”
妙菱立刻一脸崇拜:“我家岑哥说的对,老话说,有烟必 * 有火。我们要不要去救人啊?”
宋疏桐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我妈……哦不是,我娘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屁多必有屎。”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宋疏桐看着周围几人一眼难尽的目光,觉得自己大意了,一不留神就粗鲁了,讪讪道:“总之你们不能否认她说的对。”
“……”
显然并没有人想否认。
最后还是谢初静打破沉默:“我带几个岑家的弟兄过去看看情况,岑子昂你留下来保护女眷。”
岑子昂很清楚自己和谢初静之间的身份差距,立刻道:“那怎么能行,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还是我去看吧。”
宋疏桐建议道:“那不如你俩带着这些弟兄们一起去,我们几个找地方先躲起来,人少好藏身的,你们注意安全。”
此时,延苍峻被刘溪诗扶着下了车,他拄着剑,咳嗽着对谢初静道:“谢兄和岑兄弟放心去吧,若是遇到问题,我或可勉力一战。”
谢初静颔首道:“多谢了。”
还没道茶棚,就看见草丛里扔着几具尸体,都被剥光了衣服,前头隐隐传来打斗之声。
谢初静抬起其中一人的手指看了看,看见他手上有烧茶时搬弄木炭的黑灰:“这是茶棚真正的伙计和老板,看来这是一个局,有人杀了茶棚的老板和伙计,假扮成他们的样子,大约想要截杀什么人。”
岑家寨子的汉子们安逸惯了,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事,个个义愤填膺:“简直太狠了,一个活口没留。”
岑子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们怎么办?”
谢初静平静道:“不要多生枝节,我们回去叫上她们,绕路走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前头大喊:“抓活的。”
接着一个矫健身影举剑腾空而起,又像鹰隼般狠绝而凌厉地落下,伴随着惨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岑子昂指着那个方向,惊异道:“那不是邵世子么?”
谢初静也一怔,那人是邵浩广,原来被埋伏暗算的人竟然是他。
邵浩广此行是护送太子的遗骸回京城,因为接到爹爹的命令,说皇上现在身体堪忧,让他先不要泄露太子战死之事,免得朝野人心思变,所以他只带了几十个武艺高强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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