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关心则乱,段老大觉得这简放也有些这么个意思,人家校尉其实说的很清楚了,就是个帮着确定暗哨的事儿,又不是让沈家丫头冲在前头,虽说是有些危险,却也不算太大,很不必如此不依不饶的,再不济那不还有他?他还能干看着?
当然,简放的心思,段老大多少也明白些,毕竟当初一开始要带着来的是他,心下不安也是有的,所以他到底还是帮着安抚了一二。
“我跟着,你放心,那到底是个孩子,那些人不会太过分。”
有了段老大这么一句话,简放的心稍稍的安稳了些,可等他走出那主账,看到一个人坐在溪边,无聊的正拔草的沈依依时,依然忍不住心里愧疚。脚更是不听使唤的,自动自发的往沈依依那边走,看的后头的段老大失笑摇头,只觉得这内侄将来怕是会成个惧内的货色。
可与此同时,看看沈依依如今这无聊的样,对这个才十二岁的女娃却也多了几分赞赏,不是什么人家的孩子在军营里都能这么淡定自若的,这孩子胆气不小啊!
简放小心的走过去,在沈依依身边坐下,小声的说了校尉的决定之后,眼睛小心的看了看沈依依的脸色,见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生气害怕,这才低声道歉:
“都是我的不是,上次若非是我寻的你,这次怎么也不会将你给绕进来。”
这事儿让沈依依怎么说呢,从莫名其妙的被召唤开始,她其实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预料,你想啊,若只是为了那几个山寨内被囚的女子,那哪怕是寻个附近的妇人也比巴巴的将她从县城招来要利索对吧!那么喊她到底为什么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定是因为上一次她也参与了勘探的缘故。
在只有两个人知道暗哨位置的情况下,她一来就知道,怕是怎么也不可能摆脱领路的任务了。所以心里有准备的很。倒是这简放……
侧头看了看一脸愧疚,满脸恨不能以身相替的简放,沈依依嘴角一扯,突然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尾的问题:
“先登这个词我知道,可这先登能得多少赏倒是不清楚,你知道不?”
不问这事儿又危险,先关心赏银多少?这娃怕不是有颗豹子胆吧!难道她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危险?不知道先登的伤亡率是最高的?
简放愣了一下,嘴巴都张成了鸡蛋大,只是当他看清沈依依眼睛里那一抹笑意的时候,心里立马明白,不是她不懂,也不是她不怕,而是心下早就料到了。这下简放倒是多了几分安心,就他了解的沈依依,在知道后还能这么轻松,怕是早就有了准备,有了对策。
这就好啊!只要人能保护好自己,那就没事儿。
“据说这些守备营每次剿匪,搜刮出来的战利品都不用上缴的,若是因地方请求出的兵,还有衙门和地方富户凑的开拔银子可分,所以这剿匪只要伤亡不厉害,那就很能得些好处。而这些好处里,开拔费什么的,不用想,必定是军营里头头的。可那缴获却是参与阵战的兵丁就地可分的。一般来说先登能直接分三成。”
“三成啊。”
沈依依眼睛眨了眨,又砸吧一下嘴,然后慎重的点了点头说到:
“这伙子人虽说只是余寇,可到底经验丰富,作案也不少,想来里头积攒的数字不会太小,这么算,这一趟我是出来挣大钱来了。不错!”
还挣大钱?果然是熊心豹子胆的丫头。简放也让她给说笑了。
“那要这么算我这领着人抄后路的,也能算半个先登,岂不是也能得一笔大钱?”
“我看是,好啊,这买地正花钱呢,银子自己就跳出来送上门了,咱们财运还真是不错。下次若是再有不凑手的时候,我们可以考虑往附近寻寻,若是再能寻个这样的,那害怕没银子花?”
让她说的,这剿匪都快成挣钱的营生了。这别说是简放让她给说笑了,就是后头没正经的躲着听壁角的段老大也一样差点笑出声来,这孩子真是个有趣的娃。
沈依依不止是有趣的娃,还是个很有能力的娃。看看,第二日一早简放刚领着人走,沈依依立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跟着第一波做先登的二十个人,借着昏暗的天色,开启了暗哨拔除的动作。
“这边,约莫二十米的位置,树上,应该有一人……”
“前头,顺着这棵树斜着过去,三棵树的位置,那老槐树下个灌木丛里有人……”
“看到那颗樟树没?那树后头的大石头拐角,那里有个凹处,也有人……”
明明天色昏暗,视线不远,可偏偏人沈依依就有这本事,靠着自己那弓箭手的敏锐感触,只走了一圈,就指出了不下五处暗哨,并协助那些兵丁们暗无声息的,将人给绑了杀了,利索的让所有人都有些侧目。
只是这五处……
“上次说有八处?”
“前头往县城方向的路上,就是咱们歇脚位置往西北一百五十米外,有一处;还有往南去官道边有一处,最后一处是在山寨门前五十米位置。这三处,前两处校尉大人不是有探马嘛,估计已经解决了吧,至于剩下的最后一处,这个可没法子了。”
要这么说也对,那先登领队的点了点头,手一挥,让最后一个人往回跑,将消息送回去,自己则转头对着段大郎说到:
“那接下来的事儿你们就不用往前冲了,你带着这女娃在最后,只要跟着就成。对了,听说你们弓箭都挺好?那正好,给咱们掠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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