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有个新村嘛,这么一算其实也没差多少吧。”
“你个憨子唉,那新村才几亩地?那税赋能和北风口的地方比?那里地虽说不多,可猎户多,山珍药材全是出息,税赋可比寻常小村子多多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
“你们叨叨什么啊,这是咱们该管的事儿?忙自己的去,大人们必定有自己的法子。”
对,这不关衙门里中下等吏员们的事儿,毕竟税赋也好,上等下等的县城等级划分也罢,最有切身利益相关的还是那些官。税赋是核定政绩的一种,等级是关碍官员品级上的差池,和胥吏们有什么关系?
可谁让这里是县衙呢!因为身在公门,骨子里就不免沾染上几分政治敏锐性,只一耳朵过去,就知道了事情的大小,自然不由他们不上心,即使分析起来未必能条理清晰,却也总让人上心的很。
哪怕是回了家,一个个的,也少不得多操心几分,倒是比几个官都紧张,也不知道是为了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氛围,所以沈依依也得以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并换了个角度从中看到了好处。
“军镇?那一个镇子全是驻军?别无旁人?”
“怎么可能,吃喝拉撒,洗衣做饭,哪个不要人?军中虽有火头军可做饭,衣裳也能自己洗,可日常沐休的时候呢?军士家人来探望的时候呢?或者结伴要请客吃饭的时候呢?所以啊,茶水铺子,饭庄,客栈,酒楼,浣衣妇,洒扫人,夜香郎,一个都少不得。”
简放好歹也是和守备营往来了不少时日的,日常闲话下,对着这守备营中的事儿知道的不少,这边沈依依刚起了个头,他那里便立马给出了一叠的详细来,听得沈清明两个老头都有些侧目,特别是简苍头,对着自己的孙子说话更随便些,所以不顾他是不是说完了,便直接插嘴说到:
“怪不得说是军镇,五脏俱全的,这可不就是个正紧的镇子嘛。”
“那这些个店铺都是守备营里的人自己开?还是那些官员家的亲戚经营?”
嗯?这是看中了这些铺子?
简放许是和沈依依一起时间长了,脑子也被带的十分灵活契合,只这一言,就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只是这个他到还真是不知道,所以迟疑了一下,这才不确定的说到:
“倒是没有细问,不过挺他们日常说起,这能随军的人并不多,便是武官将领家,因为有些离着远,要顾着自家的田地产业,也少有跟随的,便是偶尔有几个,也是当亲卫的多。嗯,要这么算,这里头大概近半许都是熟识的,却未必是亲戚。”
哎呦,那就妥了,沈依依眼睛亮了亮,微微低了些声响的问到:
“这新的镇子从头弄起来,想来那店铺什么的必定不多,铺面价钱不高,敢去那边开店的也一样没几个,若是如此,你们说,咱们是不是有机会也置办上一个?”
去军镇置办铺子?这还真是够敢想的,这可是一个不好就要成为交战区的,这能行?
怎么不行!沈依依感觉那是相当的可行啊!而且还好处不少,最起码在全镇大半都是军人的情况下,安全系数肯定高,小偷小摸都不用操心,再有军士多是男人,粗糙的多,人际关系必定简单。唯一要操心的也就是粗糙汉子喝醉了酒闹事儿罢了。可这本就在国境边上,上官警惕之下,自有严苛军法在上头悬着,想来也不至于太过分。
如此一算,竟是好处比难处多多了,你说她能不动心?不但是她动了心思,就是简放听着也仍不住琢磨了起来。人老成精的简苍头和沈清明两个更是直接,开始清点起自家的存款,开始琢磨该置办什么样的铺子了。
为啥这两家都这么积极?简放心里得意着,说来他和沈依依比县城里其他人更有优势些,毕竟他们几次和这些兵丁有过交集,交情自然也结下了一二,借着这个关系过去,想来还能得些庇护,或许比他这个捕快在这县城置办铺子都简单容易些。
只是当简放真的去寻了守备营里熟识的,询问到这个事儿的时候,却又一次傻了眼。你道怎么的,所谓的军镇,因为赶得及的缘故,所以守备营能做的不过是将北风口正对着山道的地方围拢出一个像样的军堡围墙和里头的军营来,其他的所谓的铺子,居然只是画个地方,连着屋子都要买下的人自己起,哎呦,这一下子戳的呦,一下就将同样心思玲珑的,有心去军镇捡点便宜的人给打回去了七八成。
不过这样的问题沈依依却不觉得是麻烦,反而越发的高兴起来。
“这什么都没有,只画个地界,那岂不是更好?这地界能值几个钱?想来哪怕是买两个铺子呢,也未必能花去一百两银子。至于起屋子?既然是新盖,又是军镇,想来是不是砖瓦的也没什么硬性的规矩,如此咱们若是用土砖呢?是不是也能行?若是可以,这又能花几个钱?可只要搞起来了,哪怕只是个大车店,或者是个烧饼铺子呢,想来也能挣不少的银钱。比咱们在其他地方买铺子回本快多了。”
对,若是这么算,那这铺子实在是太便宜了,简直和捡的一样。就这还没算将来房价上涨的出息呢。
就简放知道,这军镇建起来了之后,怕是很难再撤销。毕竟驻军什么的,驻哪里不是驻,能一边靖地方,一边守边境,实在是一举两得,比以往的那地界更符合朝廷的利益,如此之下这军镇将来只有越来越大,越来越好的。那这铺子自然也能水涨船高不是!旁的不说只这第一批的地段就绝对是占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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