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郑姬有些不可置信,且羞红脸面,说:“你……你怎么会说出如此不知羞的话来。”
鄫姒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连一向很斯文的郑姬都给她气到了,更被说性子仿佛炮仗一样的祭牙了。
却在这时候,祁律笑了笑,似乎很不当一回事,说:“好了,如今正是午膳之时,郑姬与弟亲不要为了这点子小事儿动气,若是气火攻心,吃下去的膳食全都囤积在了胃中,便是要闹病的。”
祭牙不服气,说:“兄长,怕她作甚!?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我便不信,闹到天子跟前,她还能反了不成!”
祁律则是摇头,闹到天子跟前?为了几串儿烤面筋和几杯青梅酿奶?这也太不值得。不是祁律青怕了鄫姒,而是祁律升官太快,这么多人都贼着他的差错,因为这些吃食闹起来,反而被人钻了空子,得不偿失。
祁律看向鄫姒,脸上一点子怒容也没有,特别的好脾性,说:“弟亲啊,为兄教你,倘或有一只狗突然咬了你,难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鄫姒一愣,脸色登时涨红,祁律显然骂她是狗。
不等鄫姒说话,祁律已经挥手说:“走罢,天子还等着皮蛋瘦肉粥,弟亲不也想尝尝这口,待为兄去煮粥。”
祁律让宫女把郑姬送回去,祁律和祭牙便进了膳房,祭牙还是不服气,说:“兄长,如不是你方才拦着,我真的要咬那只狗!”
他话刚说完,便听到一串笑声,转头一看,原是公孙子都进来了,笑着说:“咬狗?倒是很符合小君子的秉性。”
祭牙嫌弃的看了一眼公孙子都,没搭理他。
祁律安抚说:“弟亲乖,不要生气,一会子给你多喝点粥。”
祭牙哼哼的说:“我要比天子多喝一碗!”
祁律有些无奈,摇摇头,祭牙又说:“就这么放过了鄫姒?”
祁律笑着说:“鄫姒那么会哭,闹到天子面前,必然梨花带雨,难不成小君子也要去天子面前大哭一场?”
“呿,”祭牙十足不屑,说:“我才不哭,打娘胎出生,我便没哭过!”
公孙子都挑了挑眉,突然说:“那便不一定了,小君子那日……哭的倒是很凶。”
那日?祭牙一脸迷茫,说:“哪日?你做梦么,我怎么的不知道?”
公孙子都又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对祁律说:“看来太傅已然有了整治鄫姒的法子?”
祁律点头,说:“知我者,公孙子都莫属。”
祭牙不乐意了,推着公孙子都,让他站到一边儿去,对祁律说:“到底甚么法子?”
祁律幽幽一笑,说:“鄫姒手脚不干净,她不是喜欢窃么?而且已然撕开了脸面,你觉得她还会顾忌什么吗?”
按照鄫姒的性格,必然会与祁律在天子面前继续“争宠”,一定会抢着各种法子比祁律先研制出美味来讨好天子。
祁律笑眯眯的说:“不如……我送她一份食谱作为大礼。”
姬林吃了皮蛋瘦肉粥,就着凉拌皮蛋和皮蛋豆腐,吃的那叫一个欢心,看得出来,姬林这个人也喜欢喝粥,不过说实在的,天子很少有不喜欢吃的东西……
鄫姒眼看着祁律没有拆穿自己,还以为祁律真的拿自己没有办法,不敢把事情闹大,吃了哑巴亏,便越发的肆意起来,尤其总是去郑姬面前现弄,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周王室的女主人。
说实在的,郑姬当真不喜欢天子,她和天子一起长大的,就是兄妹亲情,十分之单纯,但饶是郑姬脾气再好,总是被鄫姒挑衅,也十足的生气。
祁律的计划很快便开始了,祁律将獳羊肩找来,让他写了一份食谱,这次美味的名字就叫做——羊肉泡馍。
大家都没吃过羊肉泡馍,只觉得十分新鲜。这个羊肉泡馍,其实在西周已经有了前身,便叫做“羊羹”,羊羹素来都是进贡天子的美馔,无论是熬汤还是食材都十分讲究。
而羊肉泡馍则是改良版的羊羹,在羊羹的基础上,加上了馍。
祁律把羊肉泡馍的作法口述下来,让獳羊肩做成食谱,最后笑眯眯地说:“这羊肉泡馍最精髓的讲究,便是在起锅之时,往羊羹之中加入三大勺浓浓的石蜜!”
獳羊肩眼皮一跳,说:“石……石蜜?太傅,您没有说错么?石蜜?”
祁律点着头,笑的一脸狡黠,说:“无错,便是石蜜,一定要浓浓的石蜜,盖在羊肉泡馍上面,方可见羊肉泡馍的真滋味!”
这自古至今,虽然羊肉做成的吃食很多很多,但是甜口的羊肉非常少见。最著名的甜口羊肉,要算是老北京的美食“它似蜜”了。据说是慈禧在吃一道甜口的菜肴之时,赞叹了一声“它似蜜”,因此得名。它似蜜乃是羊肉,辅佐酸甜口味,酸甜口能够去除羊肉的膻腥味,入口鲜嫩,酸中回甘。
但它似蜜的口味,也是讲究酸中回甘的,这酸味是很重要的,不然羊肉本就腥膻,再加上浓浓的蜂蜜,甜味只会助长腥膻的口感,无限将腥膻放大。
因此獳羊肩一听祁律说要放浓浓的石蜜,登时都懵了,虽他不会理膳,但也知道,羊肉吃甜口的,是不是有些怪异?
祁律却信誓旦旦的说:“无错,浓浓的石蜜,越多越好。”
獳羊肩眼皮直跳,还是按照祁律的说法,绘制食谱,随即祁律又摆出一副瘆人的笑容,说:“小羊,你拿着食谱出去,不小心把食谱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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