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笑着说:“宋公能食的失态,正说明律的手艺没有问题,如何会介怀呢?那么……还请宋公开始罢。”
材料都是现成的,祁律早就准备好了,面糊糊都不需要宋公来调,直接摊煎饼就可以了。
宋公与夷一时间有些犯难,他根本不会理膳,眼睛一转,便说:“不瞒太傅,与夷虽然十分喜欢理膳,但身为国君,根本没有机会进膳房,因此手艺实在生疏,不知……太傅可否手把手的教导与夷?”
祁律其实只是想试探试探宋公,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没成想去了一个壮汉孔父嘉,如今又来了一个宋国国君要勾引自己,对自己用美男计,祁律压根儿没这么想过,自然不在意“手把手”。他不能和郑姬手把手教导,毕竟人家郑姬是个黄花大姑娘,就算是现代,也不好把着人家女孩的手教导,但是宋公不同,在祁律眼中就是个大老爷们儿,没什么避嫌的。
祁律很爽快答便答应了,宋公与夷暗暗以为祁律是个“假正经”,两个人很快开始“理膳”。
祁律果真把着宋公与夷的手,用大匕舀了一勺煎饼的面糊糊,幸而宋公与夷身材并不算高大,和祁律差不多,也不会挡住祁律的视线,祁律还专心的讲解着说:“倒的时候均匀一点,速度要快,也别烫着自己……”
祁律这么说着,就感觉宋公与夷的头发总是曾到自己的鼻尖儿,蹭的祁律差点打喷嚏,刚开始是蹭着鼻尖儿,后来宋公干脆跟没骨头似的,险些靠进祁律怀里。
祁律那叫一个纳闷儿,便松开宋公的手,说:“好了,宋公可以自行试试。”
宋公与夷侧头看了一眼祁律,祁律还是一副“假正经”的模样,根本没什么反应,一副专心教导学生做饭的模样,宋公与夷皱了皱眉,心想着倒要看看祁律能假正经成什么模样?
他硬着头皮 ,按照祁律教导的那样,先弄点油倒进锅里。
“哗啦——”
祁律眼皮一跳,刚要阻止,说:“油太……”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公与夷不愧是个练家子,动作特别快,而且举止豪爽,和他那温柔又斯文的长相一点儿也不相符,直接“哗啦”一声,将一大堆油倒进锅子中,那油量恨不能炸鸡用!
祁律揉了揉额角,说:“油太多了,一点点就可以,倒出来一些罢。”
宋公与夷耐着性子,只觉得做饭这种活计实在不适合自己,又把油往回倒,哪知道他的袖袍实在太宽大了,倒油的时候袖子沾到了水,水珠直接飞溅进了油锅之中。
“噼里啪啦!”
“嗬——”
油已经热了,水溅到油锅里,立刻开始飞窜,好像炸了一样,宋公与夷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瞬间狠狠抽了一口气,吓得他连连后退。
祁律一看,宋公真是笨死的,赶紧去摘锅盖,准备把飞迸的油锅盖住,哪知道宋公与夷又是如此的眼疾手快,他看到油星飞溅,立刻端起旁边的大豆来,大豆里装的是清水,直接往锅里泼去。
“别……”祁律的话还没喊出声,宋公与夷已然泼了下去。
“噼——”
“噼里啪啦——!!”
油星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更加猛烈的飞溅,祁律一个头两个大,毫不客气直接推开宋公与夷,冲过去将锅盖“嘭!”狠狠扣在锅上,这场面可算是惊心动魄,都能拍成动作大片儿。
獳羊肩也吓坏了,平日里看着太傅理膳,从未这么危险过,没成想理膳竟然如此恐怖,赶紧冲过来,大喊着:“太傅您没事儿罢?!”
祁律没什么事儿,毕竟都是长衣衫,也没有飞溅到脸上,只是衣裳完蛋了,上面都是油星,油花花的十分难看。
祁律本想逗一逗宋公与夷的,毕竟之前他让孔父嘉来勾引自己,天子误以为自己亲近宋国,差点把自己给害惨了。所以祁律想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公好好儿试试做饭的辛苦,哪知道……
祁律真是小看了宋公的破坏力,揉了揉额角,说:“宋公,律失礼,先去换一身衣裳。”
他说着,赶紧带着獳羊肩便走了,往自己的营帐去,进了营帐,把油花花的外袍脱下来,扔在一边儿,说:“小羊,快,给我拿新的衣裳来。”
“是,太傅。”獳羊肩很快到了营帐的里间,给祁律去找换洗的衣裳去,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哗啦”一声,营帐帘子又被打了起来,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祁律定眼一看,竟然是宋公与夷?
宋公与夷走进来,他方才亲近祁律失败了,失败的彻彻底底,所以也不打算迂回了,毕竟他觉得祁太傅是个“假正经”,分明爱见南风,却装作一本正经的教导自己理膳。
宋公与夷走进来,他没看到獳羊肩,獳羊肩此时在内间翻找换洗的衣衫,还以为营帐中只有祁律一个人,便笑着走近祁律。
祁律已然退下了外袍,只剩下里衣,看到宋公进来,赶紧拱手说:“律失礼,还未更换衣衫,还请宋公移步稍待。”
宋公与夷却轻笑一声,又走近了祁律一步,笑着说:“祁太傅,让与夷帮你更换衣衫,可好?”
祁律一脸的茫然,什么情况?堂堂宋公为何要给自己换衣衫,刚才没理膳过瘾,现在又要做小童的活计了?宋公今日是来体验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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