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聃!
姬林一听,根本不用猜,肯定是祝聃,因为他的大胡子特别显眼,看来祁律没时间送蜜汁肉脯过来,是因着想要给祝聃做吃食?
天子冰雪聪明,还真的猜对了,祁律之所以没有过来,就是因为他每天都在琢磨给祝聃做些什么好吃的,才能把祝聃拉入自己的阵营,说白了也是为了天子操碎了老父亲的心,只可惜祁律相当殷勤,天子又对祁律心存爱慕之情,所以难免想歪了,心中吃味儿。
祁律多方打探,发现祝聃这个人特别怕热,其实和祁律一样,祁律也是怕热的体质,这一到夏天就很痛苦,尤其古代没有空调,夏天便不怎么喜欢饮食。
祝聃没什么特别的口味,就是有个怪癖,喜欢吃冷饭。旁的膳夫都对祝聃这个怪癖十分头疼,但是祁律一听,却觉没什么可头疼的,喜欢吃冷食还不容易么,那么多夏天的吃食呢,凉皮儿之前做过便不说了,这冷食还有冷面啊!
正巧祁律之前让膳房准备了一些荞麦,可以做荞麦冷面吃,夏天吃这个正好,冰凉凉的冷面,酸甜可口,汤汁里最好加入一些冰渣子,合着劲道的冷面一起送入口中,那滋味儿真是绝了,解暑又开胃!
再切几片牛肉,煮一颗鸡蛋,放在冷面里,就着一些腌制的小菜儿,不怕祝聃夏日不喜欢饮食。
祁律这么想着,便带着獳羊肩和石厚往膳房而去。
祁律进了膳房,第一眼没看到滑甘,不知滑甘今日是不是不在,他自顾自走进去,找了个膳夫说:“律之前要的一些荞麦,可准备好了?”
那膳夫立刻说:“是是,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太傅请看,放在这面儿了。”
祁律走过去一看,登时皱起眉头,说:“不是这种荞麦。”
膳夫一时懵了,说:“这……敢问太傅,这荞麦不对么?”
荞麦大抵分为两种,一种是苦荞,一种则是甜荞。苦荞之前祁律做过了,就是用来炒茶最好,味道醇厚,泡水刚好,但苦荞吃起来味道苦涩,所以还是泡茶好喝。
膳夫们分不出这两种荞麦,毕竟荞麦不是洛师的特产,而是“贫瘠苦寒”之地的特产,所以洛师的膳夫难免分不出来。
祁律和膳夫说了一下区别,不过膳夫还是一脸迷茫,祁律便说:“是了,滑甘可在?日前律与滑甘说过,他说能找到律所需的荞麦,怎么今日不见滑甘?”
“这……”膳夫们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祁律一看,便觉得这些膳夫好像藏着掖着什么,其中一个膳夫说:“滑甘……回、回太傅的话,滑甘他……他今日没来,好像是……是病了!”
“休沐了!”
两个膳夫,异口不同声,简直互为打脸。
那两个膳夫互相看着对方,挤眉弄眼的,祁律一看,问题大了,便故意板起脸来,冷冷一笑,说:“甚好,律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天子太傅,但倘或各位看律不起,对律说谎的话……”
“不不不!”两个膳夫吓坏了,“噗通”一声跪下来,连连求饶说:“小臣不敢,小臣不敢啊!”
祁律只说了一个字:“说。”
那两个膳夫也不敢怠慢,终于还是吭吭唧唧的说了:“太傅,是膳夫上士!是上士把……把滑甘带走了,还说倘或太傅提起,便随便找个借口,搪、搪塞太傅……”
祁律一皱眉,膳夫上士把滑甘带走了,为何要搪塞自己?恐怕没安好心,便冷笑一声,说:“怎么,还想藏着掖着么,还不一口气全都说出来?让我这个太傅求着你们不成?”
“不敢不敢!”那两个膳夫不敢有所隐瞒,哆哆嗦嗦的说:“膳夫上士因着……因着嫉妒滑甘在太傅面前受宠,所以一直、一直想要整治滑甘……”
祁律一听,恍然大悟,原是因着滑甘理膳手艺好,而且为人利索又低调,人缘儿也不错,这些日子祁律也十分器重滑甘,所以引来了膳夫上士的嫉妒。
膳夫上士是膳夫中的老大,又是在郑宫里做上士,那在郑国他就是膳夫的头子,这一点不用说了。
日前祁律从小吏变成了少庶子,那膳夫上士还提着一只大鹅来找祁律,和祁律攀交情来着,祁律一下便想起了那张脸来,虽时隔几个月,但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祁律来之前,膳夫上士把滑甘叫走了,没说去干什么,但是大家伙心知肚明,一定是去教训滑甘了,而且膳夫上士还与膳夫们说了,要搪塞太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祁律皱起眉头,说:“去了何处?”
膳夫们面面相觑,说:“这……这就不知了。”
其中一个膳夫小声说:“上士平日里教训人,都是……都是拉去仓库的角落屋舍,太傅……太傅可去那里看一看。”
膳房的院落不小,还有很多堆放食材和佐料的仓库,祁律一听,当即转身,大步离开膳房,说:“石厚,走,随我去看看。”
獳羊肩和石厚都跟着祁律,这会子便派上了用场,两个人立刻跟着祁律,快速往膳房后面的仓库而去。
膳房的仓库不少,祁律一路过去,石厚走在前面,挨间的推开仓库房舍的门,一溜儿查看下去,突听“唔唔”的声音,似乎很闷,石厚武艺超群,自然耳聪目明,说:“太傅,这面。”
祁律和獳羊肩赶紧随着石厚赶过去,石厚来到一间仓库屋舍门前,“嘭!!”一脚直接将大门踹开,他的动作不轻,“嘭——”一声,门板差点子被他踹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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