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沉默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薛魏继续说:“但是提起与淮夷作战,魏心中倒是有一个绝佳的人选,不知天子意下如何。”
姬林言简意赅的说:“何人?”
薛魏说:“徐国国相,容居。”
祁律并没有太多意外,因着容居是徐国人,徐国的地理环境是最挨近淮夷的,容居高居国相的宝座,对舟师和丛林作战,应该有一定的经验。
薛魏说:“徐国有自己的舟师和丛林军,加之淮夷人总是在徐国周边活动,身为国相,魏听说容居也常年与淮夷的首领有所来往,而且来往密切。相对比魏来说,容居才应该是最了解徐国边境和淮夷之人,如果容居可以为天子效力,或可营救宋公。”
容居……
此时此刻,容相正在他们的圄犴中关押着,不过也看的出来,容居这个人心高气傲的很,他们先前才折辱了容居,突然又要他的帮助,这就……
姬林说:“按照薛公子对容居的了解,倘或寡人开口让容居帮忙,容居可会答允?”
薛魏没有立刻说话,他这个迟疑已经给了姬林答案,容居当然不会答应。
祁律眯眼一笑,说:“天子,想要容居为天子所用,其实一点子也不难,只是需要有些小小的……手段而已。”
祁律这么一笑,众人突然感觉殿里稍微有一点点寒气,虽已经入秋,但天气还不至于寒冷,祁律笑起来愣是十足降温,让众人有一种不知哪方会遭难的错觉。
倒不是祁律笑得很难看,而是祁太傅笑得太瘆人,有些不怀好意似的。
姬林咳嗽了一声,就在公子冯和薛魏觉得祁律不怀好意,笑得很阴森的时候,天子却在心底里感叹,太傅笑起来当真好生可人,怎么看都看不腻。
姬林说:“太傅如有妙计,不防说来听听?”
祁律拱手说:“回天子,妙计算不上,诡计则有一条……容居之所以不愿意归降天子,便是因着容居心高气傲,觉得天子折辱了他去……”
容居是老贵族,心高气傲,在徐国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人不巴结他,突然折在天子手中,傲气打折,脸面丢尽,怎么能不怨恨天子呢?
祁律笑着说:“天子不防转移火力,让容居更痛恨其他人,如此一对比,天子反而亲切的多。”
就像是玩游戏,天子的输出太高,上去打了容居一个大嘴巴子,天子自然便拉了容居的仇恨,而这个时候如果有另外一个人上去给容居两个大嘴巴,甚至是三个响亮的大耳光,那么后来的这个人自然占据了容居更多的仇恨,天子的仇恨便被拉走了。
众人一听,忽然恍然大悟,毕竟祁律的这个比喻很形象,怪不得是个诡注意,分担火力这种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出来的。
姬林奇怪的说:“那这替寡人分担仇恨之人是……?”
祁律微微一笑,说:“自然是徐国了,试想想看,容居身为徐国的权臣,倘或徐国派来的使者突然要杀容居,容居会不会十足愤恨?”
众人点点头,如果被自己的君主背叛,的确比外人羞辱要令人愤恨的多。
薛魏眼皮一跳,说:“只是……太傅如何能让徐国使者配合?虽容居已经成为阶下囚,但坑害容居一事,对徐国一点子好处也没有,徐国的使者未必会配合太傅,这可如何是好?”
祁律笑起来,说:“薛公子,您如何突然变得这般单纯了呢?”
他这么一说,薛魏眼皮更跳,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久经风月的老手,好像被祁太傅给调戏了。
姬林的脸色立刻沉下来,日前他就觉得薛魏油滑的很,和祁律走的太近,如今祁律和薛魏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子“打情骂俏”,天子的脸色如何能好看?
薛魏什么都没说,突然莫名其妙的被天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只觉得无妄之灾。
祁律没看到天子那冷酷的眼神,虽祁律是“始作俑者”,但天子并没有瞪他,所以祁律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又说:“何必要徐国使者配合,容居关押在咱们的牢房里,想要给容居下毒,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然后栽赃给徐国使者,简单又便宜。”
薛魏:“……”阴险。
公子冯:“……”无赖。
天子则是笑着说:“是了,太傅果然出奇制胜,每次都能令寡人另眼相待。”
姬林没觉得任何不妥,反而展开宠溺的笑容,让薛魏和公子冯都有些后背发麻。
祁律继续说:“等到容居中毒之时,天子再从天而降,英雄救美,那时候容居中了毒,心思必然无比脆弱,天子温柔以待,不怕容居不回心转意。”
天子:“……”
这事儿便敲定了,祁律全权负责给容居下毒栽赃徐国的事情。他离开寝殿,便往膳房而去,既然要下毒,便给容居做些好吃的,再顺便把毒药包在里面带过去。
祁律进了膳房,左右看了看,准备做一些简单方便的吃食,能带进圄犴的那种。
膳夫们都在忙碌,马上要用午膳了,没有太多多余的食材,祁律转了两圈,灵机一动,就做一道……烤冷面。
烤冷面这种小食,简单便宜,而且非常可口,倘或肚子饿的时候吃一个,不只是解馋,而且特别顶时候。烤冷面的酱汁口味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调配,里面还可以加各种各样的食材,也不会害怕众口难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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