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居咳嗽了一声,说:“天子想要我效力,也无不可,反正容居已经是奸臣,何不奸佞到底?”
姬林听到他的话,十分明了,淡淡的说:“你大可开条件,寡人听着。”
容居轻笑一声,眼眸微微滚动起来,果然像极了一只狡诈的狐狸,一会子目光狠戾,一会子狡黠,一会子又顽味,终于开口说:“容居有三个条件,倘或天子同意,容居便效力于天子,别说营救宋公,就是平定淮夷也没有任何问题。”
姬林简练的说:“容相请讲。”
容居举起一根手指,面容透露着一股狠戾,说:“害我之人,我必手刃!请天子将徐国使者交与容居,是杀是剐,都单凭容居喜欢。”
春秋是礼仪的时代,基本不斩来使,姬林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可以。”
容居挑唇一笑,并拢第二根手指,说:“这第二个条件……”
他说着,目光狡黠的一扫,直接盯在一旁的薛魏身上,幽幽的说:“薛国二公子背叛容居在先,但也让容居阴差阳错的效力于天子,因此容居与薛公子并无死仇,但却有私怨。”
姬林挑了挑眉,说:“你总不能让寡人将薛公子人头一并子交给你罢?”
薛魏站在旁边,虽然恭敬,不过听到容居和姬林如此淡定的谈论自己的人头,后背还是微微有些冷汗的。
容居笑着说:“我不要他的人头,请天子首肯,让薛国的二公子给我做三个月的小臣。”
薛魏抬起头来,看向容居,容居的面容上全是狡黠和算计。因为薛魏被容居“潜规则”过,所以他深知容居的秉性,向来是有仇必报的类型,容居伪装在他身边做过小臣,因此也想让薛魏给他做小臣,呼来喝去,以泄心头之愤。
姬林和祁律同时看向薛魏,薛魏再怎么说也是二公子,而且现在薛国无人,只有薛魏是正统血脉,将来必定会继承薛国,成为薛侯,如今真的给容居做小臣,以后便是抹不掉的黑历史,容居是故意消遣薛魏的。
姬林时候:“薛公子,你意下如何?”
薛魏眯着眼睛看向容居,容居一点子也没有畏惧,扬起下巴来与薛魏对视,将“狐假虎威”四个字凸显的淋漓尽致。
但是他哪里知道,自己扬起下巴的动作,将那纤细光滑又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了薛魏面前,薛魏可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他最喜欢的,就是咬住猎物脖子的一瞬间。
薛魏淡淡的拱手说:“天子,魏对我王的忠心天地可见,别说是给容相做小臣,便是肝脑涂地,魏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说的简直大义凛然,姬林点点头,说:“魏公子忠心耿耿,寡人定会记在心中。”
第二个条件,姬林也答应了,便说:“最后一个条件呢?”
祁律还以为按照容居的这个性子,怎么也要一个高官厚禄罢?他在徐国是国相,到了天子这里,干脆狮子大开口做个太宰也不为过。
黑肩反叛之后,太宰的头衔便掉了,如今洛师一直没有太宰,只有卿士,如果容居开口要这个太宰头衔,又真的能帮助天子平定淮夷,那么说不定天子便应允了。
但是让天子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狮子大开口。
容居笑眯眯的把目光盯在祁律的身上,祁律奇怪的皱了皱眉,容居看自己干什么?是了,算计容居的时候,也有自己一份,恐怕是容居要报复自己。
便听容居笑着说:“这第三嘛……要看天子舍不舍得,容居知道太傅的理膳手艺高超,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因此容居想要在自己养伤期间,都由太傅亲自理膳。”
“不可。”姬林立刻冷冷的说:“容居,你的胆子倒是让寡人刮目相看呢。”
方才让薛魏去给容居做小臣,姬林都没皱一下眉头,如今让祁律给容居做饭,天子一口拒绝,这谁亲谁后,简直一目了然。
薛魏知道天子十分宠信祁太傅,但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冷汗差点子流下来。
祁律则是笑眯眯的,也没觉得这是羞辱,说:“天子何必动怒,其实即便容相不提,律也是准备亲自照料容相饮食的,毕竟容相身子虚弱,又中了烈毒,若是假以他人之手,容相的性子又是仇敌遍天下的那种,律还当真放不下心来。”
容居本想消遣祁律的,他顽味的笑容便是算计这个,哪知道反而被祁律吐槽了,祁律一口应承下来,没有任何不愿意的模样,倒是叫容居的顽心落空,没感觉到任何酸爽。
容居开的三个条件,全部都可以达成,容居本以为很困难,哪知道如此简单便成了。
姬林心里酸得很,太傅要照料容居的饮食,让天子很是不欢心,便淡淡的说:“容居,如今寡人已经答应了你的三个条件,望你也能遵守诺言,平定淮夷。”
祁律跟着天子去和容居斗智斗勇,从明天开始便要照料容居的一日三餐,天子心疼祁律,今日便让祁律好生回去歇息。
祁律回了屋舍,一闲下来便有些“魂不守舍”,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开始森然的傻笑。
獳羊肩一进屋就看到太傅森森的笑着,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只觉得如果看多了太傅的笑容,恐怕会做噩梦。
公孙滑进屋来问祁律晚膳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祁律的晚膳一向是公孙滑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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