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在骏马之上的黑甲武士他们认识,便是和淮夷人三番两次交手的宋国战神孔父嘉!
孔父嘉身边带着大队人马,不止如此,还有一位身穿黑甲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姿容俊美,唇角挂着一丝笑容,腰配宝剑,朗声说:“你们淮夷不长眼目么?在看哪里?寡人在这呢。”
寡人?那不是周天子的自居么?淮夷首领一听,登时更为惊慌,刚才便觉得不对劲,如今更是不对劲,怎么会突然出现两个天子?一个身穿黑色朝袍,还在整理自己的衣裳,另外一个骑在骏马之上,手持长剑,持重冷酷。
那站在轺车上,一身天子黑袍,头戴冕旒之人腰身很细,加之袍子有些宽大,更显得身材高挑纤细,不过因着天色很暗,又站得远,根本看不清楚,所以淮夷首领完全未有发现。
此人哪里是甚么周天子,分明便是天子太傅——祁律!
祁律揪着冕旒的玉珠子,一脸得意的笑着说:“怎么?吓坏了?”
淮夷首领这时候才觉得不对,方才分明已经包围了天子的虎贲军,哪知道如今外围又包围上了宋国的军队,如此一来,淮夷首领变成了夹心饼,直接被两股大军夹在了里面。
祁律站在轺车上,也不管打结的冕旒了,笑眯眯的拢着手大喊,生怕淮夷人听不见,说:“你们淮夷人怎么这么笨啊?你们中计了,好端端的不在丛林里充大王,跑到这么开阔的地方来干什么?”
淮夷首领一听,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只觉大事不好,中计了!
的确,这从头到尾都是计谋。
包括容居、薛魏和公子冯在内,从头到尾都是计谋。
容居说了,烧掉淮夷的粮草,便能让他们阵脚大乱,可是怎么烧掉粮草是个问题,淮夷的营地人马那么多,一旦着火,虽然草木易燃,但是很快便会被扑灭,到时候得不偿失。
而且容居素来阴险,给淮夷人的印象可不好,让淮夷人相信容居谈何容易?因此祁律便想到了一条“诡计”,需要公子冯来配合,也十分考验公子冯的演技。
便是让公子冯叛变,公子冯投敌,出卖容居,如此一来公子冯便能成功取得淮夷人的注意力。
当然这条计策也有些危险,容居被出卖,很可能有危险,但祁律也考虑到,容居是徐国的国相,淮夷人留着容居和薛魏,也算是筹码,还可以和洛师谈判,所以淮夷人暂时不会对容居和薛魏下手。
之后公子冯凭借自己精湛的演技,成功取得了淮夷人的信任,顺理成章的抛出一个诱饵,让淮夷人出大兵包围撤退的天子。
因为公子冯的演技太出众,而且接二连三的胜利冲昏了淮夷人的头脑,淮夷首领真的信了公子冯的鬼话,带兵乘胜追击。
如此一来,淮夷的大兵自己从丛林中跑了出来,失去了丛林的掩护,在平地上作战,无论是宋国还是洛师的虎贲军都比淮夷人要精良得多,更别说眼下淮夷被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而丛林的营地呢?淮夷大兵出击,营地里根本没有多少人,这时候公子冯把容居、薛魏和宋公全都聚集在自己的营帐中,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只等一把火烧起来,营地里的士兵太少,完全无法阻挡火势,大火一烧便是指路明灯,祝聃和石厚的小队便会跟随着火焰的方向,扑向营地,直抄淮夷人的老窝。
祁律穿着天子的朝袍,便是为了吸引淮夷人的注意力,这么一出计谋用下来,可谓是酣畅淋漓,祁律拢着手又喊:“你们淮夷人不就擅长丛林和舟师么?却巴巴的跑到开阔的平野来,自己什么样子,心里没点数吗——”
淮夷首领恍然大悟,但是已然完了,两面被夹,根本退无可退,立刻挽起弓箭,大喝一声:“你这奸贼!!”
祁律见他对着自己弯弓,吓得赶紧抱头蹲下来,不是他太怂,而是因着自己的衣衫很明显,目标太大了,如果不蹲下来,很可能变成筛子眼儿。
祁律又不会武艺,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蹲在轺车上,“当当当——”一时间全都是箭杆子打在轺车上的声音。
姬林本就不同意祁律做诱饵,如今眼看着淮夷人狗急跳墙,立刻大喝下令:“给寡人全部拿下!”
一时间杀声四起,虎贲军、淮夷军和宋军快速接壤,姬林反手一勾,立刻将背上箭筒里的箭矢勾出来,猛地拉弓搭箭,眯起眼目,趁着淮夷首领愤恨祁律的时候,手指一松,“铮——”一只箭矢破空而出,直接撕裂黑夜。
“嗬!”淮夷首领立在马上,愤恨的瞄准祁律,还没来得及再射一箭,一瞬间脖颈突然一歪,一只箭矢飞窜而来,直接穿透了淮夷首领的脖颈,那淮夷首领还保持着拉弓的动作,猛地一歪,“咕咚!”直接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大王中箭了!!”
“大王!”
“大王中箭了!”
淮夷兵马本就慌乱,他们的首领还突然被冷箭一穿,直接掉在地上不动了,那些兵马更是慌乱不堪,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紧跟着便是慌张的吼声,登时犹如散沙,再也无法抵抗。
姬林一箭射杀淮夷首领,“嗤——”拔出佩剑,剑尖高举,冷声说:“传寡人诏令,向淮夷喊话,投降不杀,俘虏不杀。”
淮夷的的军队已经是一盘散沙,听到虎贲军喊话,很多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将兵器扔在地上,很快便听到“噼啪噼啪”的声音,兵器不断的扔在地上,刚才还厮杀一片的战场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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