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父嘉眯着眼睛,呼吸有些紊乱,郜国公子咄咄逼人的说:“大司马,在国家大义面前,没有儿女私情,更别说一个当你是顽物,随意消遣你的华相了……您和华相的干系不一般,如果大司马开口,便可以把华相单独约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一劳永逸!没有了华相的助力,公子冯也不能翻出天去,实则大司马您是保住了宋公的宝座,和公子冯两个人,宋国的江山便稳固了,只是牺牲一个区区华相,不算什么,不是么?”
孔父嘉的呼吸更加紊乱了,他双手攥拳,骨节发出“嘎巴”的响声……
华督这些日子忙得很,因为公子冯终于要即位了,不只是公子冯的心愿,华督的心愿也要完成,这最后一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因此华督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安排即位大典的事情落在了华督的肩膀上,因着还有天子在场亲临,所以即位大殿必须隆重,华督一连好几天都在宫中歇息。
今日也是。
夜色已经深沉了,他刚刚从政事堂出来,此时的宫人都已经安寝,华督从政事堂拿了一盏灯出来,独自掌灯往前走去。
“沙沙!”走到偏僻之处,一个黑影突然晃动,草丛立刻响动起来,吓了华督一跳,立刻戒备的看过去。
华督一看过去,很快松下口气,说:“原是你?躲在这里装神弄鬼,吓甚么人?”
那黑影可不就是宋国的大司马孔父嘉么?
孔父嘉站在路边,似乎知道华督会经过这里。华督这些日子住在宫中,宫里有专门的屋舍供华督休息,每日都是固定的,因此孔父嘉今日便在这里等待。
孔父嘉的脸色有些奇怪,比往日更加沉默,不过孔父嘉向来如此,是踹三脚也放不出一个屁的人,像个闷罐子似的,华督早就习惯了。
他看了一眼孔父嘉,突然挑眉说:“怎么,这些日子冷落了大司马,因此都找到这里来了?”
孔父嘉的脸色微微有些改变,还是没有说话,华督走过去,说:“即是如此,大司马一同走罢。”
华督走过去,牵住孔父嘉的手,拉着他往自己下榻的屋舍而去,“吱呀——”一声推开门,两个人走进去。
“嘭!”一声,孔父嘉刚刚入内,华督手中的灯盏发出一声脆响,直接掉在地上,因为火苗很小,砸在地上立刻便熄灭了。
孔父嘉一把搂住华督,将人抵在门板上,仿佛是一头猛虎,华督有些吃惊,轻笑起来,打趣的说:“怎么,几日不见,大司马竟如此缠人?”
孔父嘉一言不发,低下头来,含住华督的嘴唇,华督也没有拒绝,主动挽住孔父嘉的颈子,“咔嚓”一声,孔父嘉的手很自然的摘下华督的衣带,带扣发出一声轻响,“嗖——”衣带直接抽了下来。
就在二人吐息缠绵之时,华督突然发出“嗬!!”的抽气声,只觉脖颈上一勒,方才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的衣带竟然死死缠住自己的脖颈。
华督的呼吸被制,伸手胡乱的抓挠,孔父嘉的动作非常快,一把压住华督的肩膀,将人一转,让华督背对着自己,向后用力,用衣带死死勒住华督的脖颈。
这样的姿势华督根本无法够到孔父嘉,使劲踢打却没有任何办法,他的脸色一片青紫,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可怖,嗓子里发出“嗬……嗬……”无力的抽气声,踢打挣扎的动作渐渐松软了下来,很快便不动了。
“嘭——”昏暗的房舍中,孔父嘉双手一松,华督重重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孔父嘉的呼吸很粗重,散发着一股绝望的粗重,额头上滚着热汗,定定的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华督,喉头艰涩的滚动着。
便在这时候……
“杀人了!”
“有刺客!有刺客!”
“救命啊!华相遇刺了!”
华督倒在地上没有多久,孔父嘉还没能离开,突然听到大喊大叫的声音,不止如此,还有“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包围上来,直接将屋舍给包围了起来。
孔父嘉吃了一惊,大步拉开门,刚一走出去,外面灯火通明,宋国的虎贲军已经包围了屋舍,将孔父嘉团团包围在内,一个面容惊恐的人尖声大叫着:“是他!是他!我看见他把华相杀死了!!救命啊,我亲眼看到的!”
孔父嘉定眼一看,那个尖叫之人不是旁人,竟然是郜国公子本人!
郜国公子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说:“华相!是华相!”
宋国的虎贲军听到尖叫的声音,很快便冲了上来,因为即位大典就在几日之后,宫中戒备异常森严,有人大喊,虎贲军立刻到位,没成想抓到的却是宋国的大司马!
这边吵闹异常,孔父嘉勒死宋国国相华督震慑朝野,很快连夜惊动了宋公与夷,天子和祁太傅也被吵醒了,众人立刻赶来。
宋公与夷吃惊不已,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孔父嘉被虎贲军押解着,郜国公子脸色煞白,楚楚可怜,大喊着:“天子!天子!宋公!大司马竟然杀死了华相,我亲眼看到的,亲眼看到的,这些虎贲军也看到了,太……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呜呜呜——我素来听闻宋国的大司马和华相不合,但也……也不想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孔父嘉跪在地上,几乎是百口莫辩,他狠狠看向郜国公子,沙哑的低吼着:“是你!是你算计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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