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当真是给气坏了,被祁太傅给气坏了。他还以为那日祁太傅对着小土狗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真的付诸行动,竟然暗搓搓的给自己补肾,简直便是对天子威严的一种挑衅。
姬林脸色那叫一个阴沉,立刻长身而起,说:“太傅在何处?”
寺人说:“太傅在膳房,正在为天子准备晚膳。”
姬林一听,立刻往膳房去抓祁律,一定要明明白白,用实际行动告诉祁律,寡人根本无需进补。
如今还没有到晚膳时辰,反正距离子时还远,姬林打算身体力行的教育一下祁太傅,让他以后不敢如此“任性妄为”。
天子来到膳房门口,膳夫上士看到一抹黑色的衣摆,吓得整个膳房里的膳夫们全都下跪叩头,山呼:“小臣拜见天子!”
郜国公子正在膳房中,突然看到天子,还以为天子是来找自己的,立刻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鬓发走过去,说:“拜见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姬林已经冷淡的说:“祁太傅在何处?”
膳夫上士立刻说:“回天子,祁太傅在膳房后面的小仓库,天子若是寻太傅,小臣为天子去寻。”
姬林淡淡的说:“不必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闹得膳房中的膳夫们一阵咋舌。这普天底下,但凡是天子找的人,哪个不是巴巴的跑到天子跟前参见,哪有天子亲自找人,而且还找到膳房来的?祁太傅果然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祁律正精心挑拣着枸杞,准备给天子泡个枸杞茶和枸杞酒,枸杞也是滋补的好物,别说是天子肾亏了,便是不肾亏的人吃枸杞也有好处。
祁律一个人在小仓库里,专心致志的挑拣着枸杞,全都要最好的,恨不能一颗一颗的挑选,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小仓库的门突然轻响了一声。
祁律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是小仓库比较简陋,门板有些松,所以被风吹得开了一些。
祁律走过去,将门重新掩上,小仓库的门一掩上,小仓库里瞬间昏暗了不少,祁律刚要回身继续去挑枸杞,“嘭!”一声,有人突然一把推住祁律,将祁律猛地压在简陋的门板上。
对方动作虽然“粗暴”,但觉竟然还用手掌垫在祁律的脑后,生怕磕了他似的。
祁律没有反应过来,“唔……”一声,吐息已经被对方强制占领了,祁律吃了一惊,刚想要挣扎,对方熟门熟路的开始攻城略地,祁律双腿一软,几乎瘫在地上,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在昏暗的小仓库中,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祁律惊讶的说:“天子?”
天子的嗓音在祁律耳边,轻笑说:“嘘,太傅你听,外面好像有人。”
的确,小仓库外面人来人往的,好多膳夫准备晚膳,需要不少食材,都在搬运食材,他们却窝在这个狭窄又简陋的地方偷偷摸摸,祁律大脑发麻,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以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姬林眯着眼睛,说:“太傅这几日如此殷勤,原来是在给寡人进补?太傅觉得寡人需要进补么?嗯?”
祁律差点被他最后那个“嗯?”的尾音给苏死,只觉得一股苏炸天的嗓音带着电流,让祁律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姬林眼看着祁律毫无反手之力,唇角划开一个满意的笑容,说:“太傅,乖,搂着寡人。”
他虽和天子有过三次亲密的干系,但那三次祁律都有些断片儿,如今没饮酒,没中药,而且还是大白日的,祁律也没做梦,身处在狭窄的小仓库中,祁律只觉这也太刺激了一些。
祁律紧张的厉害,一门之隔,外面那么多人,然而祁律却鬼使神差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外一手慢慢搂住天子的颈子,将自己依靠在天子的怀中,双眼渐渐迷离起来。
姬林的眼眸深沉下来,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就在这时候……
“叩叩!”
“祁太傅?”
“叩叩叩——”
“祁太傅您可在?”
“叩叩叩!”
“是小臣啊,小臣有要事禀报。”
祁律吓得一个激灵,这紧要关头突听外面有敲门的声音,还有人说话,姬林本不打算理会,然而不理会,那人敲得反而更甚。
祁律如梦惊醒,吓得立刻退开两步,“嘭!”一声撞在门板上,外面的人正是之前给公子冯下毒的膳夫,听到小仓库里一声响动,连忙说:“太傅?您怎么了?”
祁律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衫,连忙说:“没甚么,只是碰倒了东西。”
天子则是黑着脸,这么好的气氛,分明要教训教训祁太傅的,竟被个不长眼的给打断了。
祁律整理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色,从方才的迷离瞬间变成了高深莫测的太傅,打开小仓库的门,说:“何事?”
那膳夫说:“小臣有要事禀报。”
祁律便让膳夫进了小仓库,这一进来,膳夫才看到了天子也在,而且天子今日心情不好,一脸狠呆呆的盯着自己,吓得他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祁律咳嗽了一声,说:“何事?”
那膳夫说:“太傅,郜公子十分谨慎,还打算亲自试探公子的眼目,还请太傅早作打算。”
祁律一听,忍不住冷笑起来,他知道郜国公子是个谨慎的人,毕竟郜国公子做的可是大事业,不谨慎一点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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