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曼脑袋里“轰隆!”一声,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在亲吻自己的夫人,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几个奇奇怪怪的片段,竟是与大舅兄亲密的场面。
武曼的脑袋差点炸了锅,他哪里知道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场面,其实真实发生过,便是那日武曼饮醉了酒断片儿之后的所作所为。
武曼被自己吓坏了,连忙从席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便被吓跑了。
祁律和天子在酒席上,转眼便看到大司马“连滚带爬”的从内院跑出来,祁律吃惊的说:“难道黎公子被大司马发现了?”
祁律这么想着,便看到武曼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对天子拱了拱手行礼,然后低声对祁律说:“太傅,借一步说话。”
祁律有些奇怪,跟着武曼走了几步,来到偏僻的角落,便听武曼支支吾吾的说:“祁太傅,曼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祁律打量着武曼,武曼是个武将,平日里不拘小节,如今怎么突然如此客套起来,倒是让祁律很不适应。
祁律说:“不知大司马所指甚么?”
武曼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说:“那……那个、前、前些日子……曼不是邀请祁太傅与表兄前来我府上饮酒么?当时……当时没有发生甚么奇怪的事情罢?”
奇怪的事情?祁律心想,自己看到大司马和黎国公子抱在一起亲密,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不过因着这场面太尴尬了,而且武曼完全不记得,喝醉之后全都断片儿了,所以祁律也没有说出来。
哪知道武曼说:“不知为何,曼这脑子里,无端端的便、便蹦出了轻薄表兄的记忆,所以……所以想问问祁太傅,那日曼醉酒之后,有没有甚么无礼的举动?”
祁律干笑一声,心想着原来是大司马的断片儿突然回来了?祁律打算搪塞一句,便说:“大司马,良辰吉时已到,快入席罢,别耽误了迎娶夫人的时辰。”
果然,良辰吉时已经到了,“尹四小姐”被侍女们扶着,款款走进了燕饮厅。
“当真是美人啊!”
“是啊,早听说尹四小姐美艳绝伦!”
“大司马好福气,好福气啊!”
“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啊!”
“尹四小姐”用袖袍遮掩着自己的口唇和喉结,慢慢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身段风流,面容不施粉黛都明艳动人,眼神略微有些怯生生,透露着一股子不胜的姿态,席间众人的夸赞可不是奉承,当真是被“尹四小姐”的美貌所倾倒了,都觉得大司马的福气太好,这“尹四小姐”不只是美貌动人,貌若仙子,还是尹子的嫡孙女儿,大司马取得美娇娘,还能和尹家联姻,壮大门楣,这福气可不是登天的好么?
武曼看着新娘子走进来,两个人眼神一对,武曼瞬间又变得晕晕乎乎,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上似乎还沾染着方才那香甜的气息。
姬林一身天子黑袍,坐在主席位上,笑着说:“今日大司马与尹氏之喜,不必拘礼,行合卺礼罢。”
这年头婚嫁女方并不会盖盖头,也没有那么多不能抛头露面的礼俗,大司马武曼与“尹四小姐”在众人面前交杯行合卺礼,还要在一同食用供奉的祭品,也就是供奉的食物,来象征同甘共苦。
武曼端着精美的耳杯,与“尹四小姐”的手臂环在一起,准备行合卺礼,这时候武曼便发现了,夫人的身量实在太高,自己挺起腰板来,还有点不够高,在众人面前武曼又不能出丑,使劲挺着自己的腰板。
“且慢!”
就在此时,一声大喊打断了合卺礼的乐声,宾客全都吃了一惊,要知道今日天子主婚,王室大夫尹氏、武氏结为姻亲,文武百官前来贺喜,还有诸侯使者前来道喜,这是何等高贵喜庆的场面,竟然有人跑出来打断,简直是不要脑袋的做法。
有人冲进燕饮厅来,站在堂中,祁律看到那人,并没甚么吃惊的表情,仿佛意料之中一样。
——正是武氏家宰!
家宰就是这个年代的管家称谓,但是你以为家宰只是管家,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这个年代,但凡是大家族,都会拥有自己的武装,家宰可以支配武装,很多家宰的势力打过卿大夫。
武氏家宰突然站出来打断婚宴,武曼皱了皱眉,说:“做甚么?快退下!”
武氏家宰却不离开,语言虽然恭敬,但态度十分嚣张,说:“今日我武氏少宗主大婚,身为家宰,小臣也特意为少宗主与夫人,准备了一份大礼!来啊!”
他一声令下,“嘭——”一声,燕饮厅的大门竟然被强行踹开,一群黑衣人从外面冲了进来,这些人的装束十分奇怪,分明是黑衣人,却蒙着红色的面巾。
在场卿大夫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到那些冲进来的死士,登时大喊一声:“赤狄人!?”
赤狄人延续了夏朝的遗风,崇尚红色,以红色为尊,这些死士都蒙着红色的面巾,士大夫们一眼便看了出来。
武曼皱眉呵斥,说:“你要造反么?!”
武氏家宰幽幽一笑,说:“造反?小臣实在不敢。”
他的话锋一转,一改方才恭敬的表象,用手指着上手的姬林,说:“如今天子昏庸,轻信尹氏,任用奸佞!”
说到奸佞二字,手指从姬林指向祁律,祁律挑了挑眉,没成想还有自己的戏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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