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称怀中的美人一阵娇嗔,还钻进了公子称怀里,仿佛很害怕的模样,公子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公子万带血的后背,轻拍着那美人,看起来像是笑着安抚,实则这话是对翼城人说的。
公子称说:“美人勿怕,这翼城的人本就如此野蛮,他们对敌人没甚么本事儿,但是打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这不是翼城的传统么?”
晋侯一听,更是愤怒,扬起鞭子便要再打公子万,公子万立刻闭起眼睛,咬着下唇,想要挨下鞭笞的疼痛。但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那痛楚,睁眼一看,公子称竟然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晋侯的鞭子,他身材高大,举手将便鞭子纳在掌心,使劲一拽。
晋侯吓得立刻松手,连退数步,大喊着:“护驾!快!快!”
好几个士兵冲上前来,挡在公子称面前,似乎生怕公子称一个不顺心,直接将晋侯给撕票了,当然,这种事情曲沃不是没干过,晋侯的兄长,上一任的晋侯就是这么死的。
公子称夺过带血的鞭子,食指和大拇指轻轻的撵着鞭子上的鲜血,笑起来说:“昨日我不过与叔父小饮两杯而已,说起来咱们也都是同宗,坐在一起畅谈一番,饮两杯酒有甚么的?晋侯不会因为这样,便责罚了叔父罢?”
祁律一看,好家伙,这公子称够阴狠的,他不是来劝架的,反而是来拱火儿的,晋侯正因为公子万与曲沃人饮酒的事情生气,公子称这么一说,岂不是坐实了他们二人饮酒的干系?而且还一副亲和的模样,更让晋侯忌惮。
晋侯本就不相信公子万,觉得公子万想要替代自己的国君之位,现在倒好,公子称这两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晋侯气的手脚哆嗦,说:“你……你这个贼子!”
公子万瞬间明白过来,怕这一切都是公子称的计划,就是想要离间自己与晋侯的关系,然后趁虚而入,瓦解翼城,而如今公子称竟然还来装好人。
公子万忍着疼痛,狠狠瞪了一眼公子称,说道:“我翼城的事情,还轮不到曲沃来插手罢?还请曲沃公子让开。”
公子称笑了笑,点头说:“也行,既然你喜欢挨打,那便随你罢。”
他说着,伸手把美人儿搂过来,说:“美人,咱们走。”
那两个人美人靠在公子称怀里,娇笑说:“公子,好奇怪呢,他们翼城的人都喜欢挨打,这是什么道理呢!”
“就是呀,嘻嘻,真好笑。”
公子称一行人很快扬长而去,公子万后背都是血水,不停的往下滚,跪在地上叩首,闭了闭眼睛,说:“万知罪,请君上责罚。”
晋侯方才被公子称恐吓了,如今更是火大,大喊着:“换一套鞭子来!孤要亲自鞭笞这吃里扒外的下作之人!”
晋侯不只是亲自鞭笞了公子万,而且还摘掉了公子万晋国使者的头衔,将筑坛的事情交给了公子万的亲信,让公子万好生反省,精心养伤。
祁律一看这情况,晋国自己也挺混乱的,公子万受伤很严重,背上都是鞭笞的伤口。晋侯后来换的一套鞭子,是带倒刺儿的,伤口更是不容易愈合,公子万身子骨不算硬朗,几乎打掉了半条命,祁律琢磨着,干脆给公子万做一些滋补促进愈合的吃食。
公子万虽然是姬林的“情敌”,不过说实在的,姬林倒是挺佩服公子万的忠心,这晋侯没什么能耐,翼城也是强弩之末,公子万强撑着翼城,一直撑到现在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如果能收归己用便好了。
祁律要给公子万理膳,姬林虽然有些吃味儿,但是也没反对,毕竟公子万伤得太重了,如果不好好调理,如今天气又不稳定,说不定会一命呜呼,倒也可惜了。
祁律让姬林在营帐乖乖等着,不要乱跑,自己则是去了膳房,准备给公子万做点什么调理身子。
如今公子万有伤口,理应滋补一番,而且还要可以促进伤口愈合的吃食,又不能太油腻,祁律想了半天,正巧看到了被丢弃在一边的猪脚。
祁律立刻把猪脚全都拾掇起来,正好做一道老妈蹄花汤,蹄花滋补,又能促进伤口愈合,再合适不过了。
祁律又去找了一些菽豆,也就是黄豆来,还发现了一大堆的白萝卜。白萝卜是很古老的食物,很多人以为白萝卜是“舶来品”,其实不然,在诗经之中已经出现了白萝卜的集采,“采葑采菲”说的就是白萝卜,而且先秦之人,将白萝卜和芜菁统称为一类,到了后来才逐渐分开,有自己的名字。
祁律便把黄豆和白萝卜也收拾了一下,全都放进蹄花汤里一并熬煮,将蹄花的外表炖的犹如白雪,汤头细腻温润,润白而清澈,再撒上一些葱花,白玉一般的蹄花,配上碧绿的葱花,仿佛羊脂美玉,玲珑剔透。
祁律将老妈蹄花炖上,还盛出来了一小碗,给姬林先尝了尝,毕竟姬林前些日子也是受了重伤的人,差点奄奄一息。虽姬林年纪轻轻,身子骨硬朗,恢复的也快,但祁律还是很是心疼的。
祁律送给姬林一碗,剩下的炖好之后,全都盛出来,盖上盖子,放入承槃之中,便准备给公子万送过去。
公子万受了重伤,军医已经看过了,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把鞭子的毛刺全都挑出去,也没有给上药。
那医官很是为难,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磕头,说:“公子……公子饶命啊,君上……君上吩咐了,不让……不让小臣插手,说这药物……不让……让公子上药,才能长记性,小臣也是,也是奉命行事,请公子不要为难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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