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狗的血止住了,竟然保住了一命,祁律听到医官的大喊声,狠狠松了一口气,少了那口气的支撑,祁律只觉得膝盖酸疼,双腿无力,猛地一歪就要向后倾倒。
“太傅!”
“祁太傅!”
医官们大喊着,下一刻,祁律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嘭”一声,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祁律吃了一惊,那怀抱何止是温暖,而且十分稳健,稳稳的将祁律托在怀里,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祁律耳边说:“太傅,你怎么样?!”
祁律定眼一看,竟然是天子!
姬林眼看着晋侯要偷袭祁律,根本顾不得太多,直接冲上去帮祁律挡了一下,只觉的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一般,眩晕、无力紧跟着涌了上来,他很想再看一眼祁太傅,只是再看一眼,可惜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姬林耳听着医官们惊喜的喊声“救活了”“太好了!”“血止住了!”等等的声音,一股眩晕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姬林,那种感觉无比熟悉,姬林猛地睁开眼睛,下一刻便看到祁律摔倒在自己面前。
姬林想也没想,一把抄住将要摔倒的祁律,自己也是后知后觉,惊讶的低头看了看拥着祁律的双臂。
无错,那是手臂,而不是小土狗的小爪子,是真真切切的手臂,自己变回来了,从小土狗,又变回了天子。
祁律倒在姬林怀里,别说是祁律了,连医官们也没想到天子会这么快醒来。天子中毒颇深,毒素已经入了脏腑,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一回事,如今却突然醒了过来。
姬林的脸色还有些惨白,嘴唇是浅浅的紫色,但反应速度很快,搂着祁律,皱着眉,关切的说:“太傅,没事罢?”
祁律这才反应过来,震惊的说:“天……天子?”
姬林难得见到祁太傅“傻呆呆”的模样,一双眼睛睁得浑圆,充斥着震惊和惊喜,莫名让姬林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祁律见到姬林突然醒过来,无与伦比的惊喜从心头涌上来,不过下一刻,祁律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一把推开天子,赶紧抢到小土狗面前,说:“医官,我的狗子怎么样?”
祁律真是生怕天子醒过来,他的狗子便再也醒不过来。
医官连忙说:“请太傅放心,这小狗子没什么大碍了,已经救活过来,只不过失血过多,歇养几日便能生龙活虎。”
祁律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狗子没事,天子也没事,当真是万幸了。
天子醒过来,医官赶紧给天子诊脉,连连称奇,说:“奇了奇了!天子脏腑的毒素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天子身子骨硬朗,加之年轻,之后恢复的必然很快,请天子与太傅不必担忧。”
医官给天子改了药方,很快便去熬药了,因着天子已经醒过来,天子营帐里不需要这么多医官,祁律便让这些医官全都退了下去。
医官刚刚退下去,黑肩等人听到天子醒来的消息,立刻全都进入营帐拜见。
“天子!天子终于醒了!”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咱们刚刚抓住了晋侯和潞国国女,天子又醒了过来,太好了,天佑我大周!”
姬林靠坐在榻上,面容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头似乎不错。虽姬林这些日子昏迷着,但他其实一直都在众人身边,只不过大家谁也不知道,天子是以小土狗的身份跟在大家身边的,而且因着小狗子的身份十足不起眼,还让天子识破了晋侯和文潞的诡计。
姬林平日里身材高大,又年轻,总是很有活力的小奶狗模样,而今突然“病弱”下来,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个忧郁的贵公子,竟然别有“风味”。
姬林笑了笑,说:“寡人昏迷这些日子,有劳各位辛苦。”
众人立刻拱手,黑肩说:“此次能够识破潞国国女诡计,祁太傅功不可没,倘或不是祁太傅截获赤狄人的移书,现在会盟大营已不知是甚么模样。”
小土狗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其实截获赤狄文书的事情,是小土狗的功劳,还以为是祁太傅太聪明了,一眼就看透了赤狄人的诡计。
姬林和祁律对视了一眼,姬林笑着说:“是了,祁太傅功不可没,但诸位通力合作,我王室大夫在这种紧要关头,没有互相猜忌,互相扶持,也着实可贵。”
说起破获文潞的诡计,还要从小土狗发现赤狄人的移书开始说起。当时众人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计就计,祁律和小土狗截获了最后一封移书,黑肩模仿移书上的笔记,重新改了一份移书,将赤狄人汇合的地点和时辰稍微改动了一下。
如此一改动,赤狄人便不是出其不意,而是自投罗网,当天晚上,虢公忌父便偷偷离开营地,带兵前去包抄这些自投罗网的赤狄人。
赤狄人还以为文潞的计划天衣无缝,哪知道带着大兵来到预定的地点,结果等待他们的却是洛师的虎贲军。虎贲军偷袭赤狄大军,甲氏、留吁和铎辰三股大军,按说赤狄人人马比他们要多,但正是个因为赤狄人是三股大军,谁也不服谁,所以军心涣散,并不统一,虢公忌父用兵如神,出其不意,几乎将赤狄军队全部俘虏。
而大司马武曼和潞子仪,则是火速离开会盟大营,快马加鞭调动王室大夫的兵马。
赤狄人十分狡诈,如果有洛师的虎贲军前来增援,赤狄人听到了风吹草动,一定会提前准备,祁律考虑到这个情况,因此没有让大司马去调动洛师的正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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