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国女和公孙无知不在山寨里?
祁律连忙说:“快把凡太子请来。”
凡太子急匆匆赶来,拱手说:“廖拜见天子,见过祁太傅。”
祁律说:“凡太子,今日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在山寨之中,你可见到了齐国的国女和公孙?”
凡太子蹙眉摇头,说:“不曾见过。”
“不曾?”姬林冷声说:“那不成由余根本没有掳劫齐国的使团?”
祁律摇头说:“这不可能,当时齐国的士兵全都看见了,天子忘了么,咱们在小邑的城门下,还和由余打过一次照面。”
的确是由余掳劫了齐国的使团,然而使团并没有在山上,那只有一种可能性,祁律眯着眼睛说:“由余把齐国的使团藏在了别的地方。”
姬林冷笑一声,说:“看来寡人真是小看了他。把人带过来。”
祭牙和公孙子都立刻去提由余过来审问,众人进了馆驿的议事大堂,便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由余一身粗衣,披头散发,手上脚上缠绕着厚重的锁链,脖颈上叩着枷锁,在重重的虎贲军看守下,走进了议事大堂。
由余的模样还和昨日一样,披头散发,头冠被凡太子打掉了,长发虽然遮住了由余面目的棱角,但并没有让他显得温柔,只是平添了一丝年轻的气息罢了,仍然十分锐利。
由余走进来,傲慢地站在议事大堂之中,目光微微转动,在凡太子身上停顿住。
凡太子日前的身份是医官,而如今他已经恢复了凡国太子的身份,一身太子的长袍装束,头束玉冠,风度翩翩,加之俊美的容颜,温柔的性子,让人一眼忘俗。
由余的目光紧紧盯着凡太子,沙哑的说:“你是凡国的太子,是了……我早该想到的。”
凡太子一点子也不想和由余叙旧,腰身挺拔,配着长剑,伸手搭在剑柄上,淡淡的说:“由余,你将掳劫而来的齐国使团,安置在何地了?”
由余轻笑一声,一点子也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有一问,说:“安置在一个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由余这么说,显然是承认了,齐国的使团的确被他藏了起来。
祁律笑着说:“由余将军,这样罢,你告诉我们使团在哪里,把齐国的使团放了,如何?”
由余看向祁律,说:“祁太傅智勇双全,由余以为,你们根本不需要由余,也能找到齐国的使团。”
他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是了,我险些忘了,齐国使团安置的地方十分荒凉,也没有饮食,倘或拖延个两三天,也不知道使团那些金贵的大夫们禁不禁得起饥饿。”
“由余!”姬林“嘭!”狠狠拍了一掌案几,说:“你如今已经是败军之将,竟还有胆量顶撞寡人?”
由余的表情很镇定,说:“由余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人,早在几年前流亡之时已经死了,如今是半个死人,天子您说,由余还有甚么敢不敢的?”
姬林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说:“怎么,难不成你是放不下那些烧杀抢掠的山戎马贼?寡人便与你说了罢,在那些山戎贼子眼中,你已经是一个叛贼了,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你,如今不过一两句闲言碎语,更猜测与你,你还当自己是山戎人么?他们从来没把你当成自己人看过。”
“不,”由余轻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十分沙哑,似乎听到了什么顽笑,说:“我从未把自己当成戎人看过。”
姬林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冷笑说:“怎么,你如今又肯做周人了?”
由余却淡淡的说:“周人?由余身份地位,犹如草芥,在你们这些贵胄眼中,由余何曾被当成一个人来看过?!”
由余冷笑一声,说:“你们不必多话了,今日我由余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随便,至于齐国的使团……有本事便自己去找,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只言片语。”
“好!”姬林冷冷的说:“寡人成全你!”
姬林的性子也是火爆的,别看他平日里像一只小奶狗一般,年纪也不大,但祁律知道,天子的性子最是火爆,其中还有一些冲动,加之他已经成为了天子,登上了万人之上的席位,骨子里自然有一些高傲在其中,哪里能听得由余这样的顶撞?
姬林冷声说:“来人,先赏他三十鞭子,寡人倒是要看看,是鞭笞之刑厉害,还是他的嘴巴厉害。”
虎贲军立刻冲进来,取来了鞭笞的鞭子,鞭子上挂满了倒钩倒刺,别说是三十鞭子了,这种鞭子打下去,便是十鞭子就能要了半条命,倘或二十鞭子抽下去,绝对足够祁太傅来一盘炒肉丝了。
虎贲军压住由余的手臂,将他的粗衣扯下来,袒露出满是伤疤的后背,举起倒刺的鞭子便要抽下来。
祁律死死皱着眉,由余这模样,必然是故意激怒天子的,想来他的性子和天子一样,都火爆的厉害,简单来说就是吃软不吃硬,凡太子知所以可以顺利潜伏在由余身边,就是摸准了由余这个性子。
而如今天子和由余两个暴脾气冲在了一起,瞬间便要爆炸。
祁律立刻长身而起,说:“且慢,不要行刑!”
祁律突然阻拦行刑,虎贲军一鞭子差点打到了祁律,连忙收回鞭子,众人全都吃惊的看向祁律。
由余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来,黑色的长发垂在他的面目两边,衬托着由余俊美却张狂的面容,唇角挑起一抹笑容,说:“怎么,太傅心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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