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尘土飞扬,尘土仿佛是海浪,一浪叠着一浪,一浪催着一浪,不停的向他们涌来,尘土的浪头由远及近越发的鲜明,在那些尘土之中,大批量的山戎士兵狂扑而来,前仆后继。
凡伯吓得大惊失色,说:“怎么回事!?不是没有山戎马贼了么?!”
那狂奔而来的士兵来不及作礼,大喊着:“君上,不是马贼!是山戎屠何人!屠何人啊!”
凡伯一听,更是一脸惨白,整个人一晃,险些直接坐倒在地上。
山戎人分很多分支,山戎只是一个大周给予的定义,而这个屠何是山戎的国家。屠何国生活在山地,因为这些年山戎不断的壮大,不断的内部并吞,屠何人越发的嚣张起来,已经不满足于山戎内部的并吞,想要把手伸进中原地带。
其实这井峪山林之中的马贼,就是屠何人,是屠何国派遣在井峪山林附近驻扎的部队,因为粮草问题,这些山戎人便成了马贼,自给自足。因此说到底,山戎马贼和屠何其实是一拨人。
如今山戎马贼全都被天子给俘虏了,由余又归顺了天子,屠何国听说了这件事情,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因此竟然派了大兵,翻越井峪山林,直扑凡国边邑,扬言要血洗凡国!
“快跑!山戎人来了!”
“是屠何人!”
“快跑!快跑啊!”
城门口还有很多百姓,这些百姓手无寸铁,眼看着大批量的山戎兵马扑来,吓得面无人色,调头便跑,往城门里冲去,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凡伯大喊着:“快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守城的凡国士兵赶紧打开城门,各国的使团、百姓、寺人宫女仆役,纷纷向城门涌去,仿佛洪水一样,争先恐后的涌入城门,可是城门就那么大,哪里能一下通过这么多人,如果井然有序的通过还好,但是现在这么多人一起挤过去,越是挤,越是无法通过。
身后的屠何士兵却已经扑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姬林的脸色瞬间落了下来,屠何国一直非常嚣张,因为他们距离中原比较近,而且是山戎之中比较强大的一支,一直和周天子叫板,屠何的面积不是很大,而且经常迁徙,却自封为屠何王,显然不把天子放在眼中。
姬林眯着眼睛,“唰!”一声拔出佩剑,对祁律说:“有劳太傅组织百姓入城,我洛师的虎贲军,随寡人应战!”
齐国的使团因为之前被由余俘虏,是怕极了山戎人,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而且还是那种熬得稠稠的粥水,根本拉不开栓。
凡国的军队根本不敢和山戎战斗,这么多年打下来,凡国早就怕了,见到山戎人冲过来,也无心应战。
现在只剩下虎贲军和郑国的军队,祭牙一看到这个场面,腿肚子有点转筋,但很快鼓起勇气,也抽出佩剑,一咬牙,带着郑国的士兵冲了上去。
祁律眼看他们冲上去,自己不会武艺,绝对不适合打仗,连忙回头去看城门口的人潮,手心里都是冷汗。
祁律立刻向回跑去,险些被淹没在人海之中,大喊着:“不要拥挤!”
城门口堆满了人群,不只是百姓拥挤,很多士大夫也拥挤,争先恐后的推搡着别人,根本没人去听祁律的话,祁律立刻冷下脸来,大喊着:“獳羊肩,取鞭子来!”
獳羊肩立刻抽下马鞭递给祁律,祁律握在鞭子,“啪!”一声抽过去,直接抽在一个凡国的士大夫脸上,凡国士大夫疼的呲牙咧嘴,惨叫出声。
虽凡国是小国,但士大夫们始终是士大夫,突然被祁律鞭笞,又疼又怒,祁律冷声说:“谁再拥挤,便抽十鞭子!”
祁律话音一落,跟随着他的虎贲士兵立刻排开,手执鞭子,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起鞭落,啪啪的狠狠抽下去。
“哎呦——别打!”
“别打!我是凡国的大夫!”
祁律森严的冷声说:“管你是甚么东西,想要进城门便不能拥挤,百姓先走,妇孺先行!谁要是不服,大可试试!”
虎贲军的鞭子实打实的抽下去,祁太傅好生霸道,分明是凡国的城门,凡国的士大夫也要挨打,这城门浑然是祁太傅自家开的一样,但还真别说,因为祁律的威信摆出来了,挨了几鞭子之后,再没人敢拥挤,全都老老实实的按顺序通过城门。
城门全都打开,随是小邑,但是城门两面打开,空间还是非常大的,入城的人流井然有序,很快便通过了大半。
祁律来到城门口,并没有走进来,而是回头看着前面不断交锋的战场,他已经分辨不出天子的身影,一片混乱,黄沙漫天,只剩下厮杀呐喊的声音。
很快便听踏踏踏的马蹄声,是虎贲军和郑国的士兵回来了,众人定眼一看,屠何国的兵马有备而来,数量巨大,因此虎贲军和郑国的士兵无法应对,已经向后撤退,准备先退回城中。
姬林率领着队伍向后撤退,屠何国的兵马却紧追不舍,死咬着不放,似乎想要将他们阻拦在城门之外。
公孙子都立刻登上城楼,身边带了一队郑国的弓箭手,从城楼上掩护姬林的虎贲军和郑国军队撤退。
祁律眼看着姬林骑在马匹之上快速扑来,即将扑向城门,就差一点点,这时候祁律眼前突然一晃,被什么刺眼的光线晃了一下,便听“嗖——”的声音,是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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