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可够用。
孔庆就以为这孩子被陈家大嫂子疼爱,说不定时不时给她吃糖,但这年纪孩子吃糖多确实不好,就将剩下的糖放了起来,不过,还是让她张开口看了看牙齿,“没事,牙齿很好,注意清洁就行。”
安宝乖乖地道:“我每天都刷牙,刷干净。”
虽然以后还要换一次牙齿,可她也注意口腔清洁,去年跟着去供销社的时候,就缠着苗云英给她买牙刷牙膏,是中华牌牙膏。
后来,家里人也慢慢都从用盐刷牙改成牙膏了,虽然要花些钱,但苗云英也觉得这牙膏是真好用。
“安宝这孩子懂事,说话也利索。友福,等孩子长大了一定让她上学,学习肯定差不了。”
“孔叔说的对,我娘说家里孩子都上学,好好读书,往后也能有出息些,”昨晚才讨论的孩子上学问题,陈友福很自然就说了起来,更为自家闺女被人夸赞高兴,他闺女就是好,哪里都好。
孔庆连连点头,这陈家大嫂子平时虽然在村里有霸道泼辣的名声,可也是讲道理的人,这眼光也好,居然能有让所有孩子都去上学的觉悟,让人敬佩。
安宝被孔庆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知道自己以后上学肯定成绩不会差,但她是沾了芯子老成的光。可孔庆这样笃定的说,她觉得自己上学后要是学习不好,都对不住这位孔爷爷的夸奖。
偏宁修彦也在一旁说,“安宝聪明,学习肯定好,现在都识好多字了。”
安宝觉得小嫩脸都红了,羞的慌,“修彦哥教的好。”
孔庆一听,严肃的脸上惊讶一片,“哎呦,这孩子了不得,这才三岁多吧,居然就认识不少字了,”然后,他拍拍陈友福的肩膀,“大侄子,你可得好好养育这孩子,往后说不定有大出息。”
“借孔叔吉言,”陈友福咧嘴笑的露出大白牙,其实,他闺女本身就是自带大福气,不过,他不说。
安宝手里的糖没吃,放到了兜里,她打算回去给两个姐姐吃,宁修彦更是直接把自己那块给她,还说,“这个没有奶糖好吃,等着去县里给你带奶糖吃。”
“修彦哥,不用,奶糖太贵,我吃一点儿就够,”这个时候的大白兔奶糖很实在,奶味充裕,比后世吃的所谓奶糖好吃不知多少,据说一颗大白兔奶糖化开充水相当于一杯奶,很有营养。
“爷爷津贴里副食品票不用也过期,等着买奶糖,”宁修彦打定主意,“这个硬糖不好吃,奶糖好。”
“好吧,”修彦哥这么坚持,她就点点头,打算等会儿把两块糖给家里姐姐和哥哥们分了,她奶就算是买糖也都是先紧着自己,哥哥和姐姐们都还是孩子,也都馋甜滋滋的糖。
今天是周末,学校不上课,村子里不时有孩子呼啸着跑过,陈友福小心翼翼地扶着苗春花,比去卫生所时在意许多,听见后面两个孩子说的话,觉得自己有些愧对闺女。
虽然平时两个孩子一起玩,但陈友福知道多是宁修彦照看安宝,好吃的点心零食都是给安宝拿来,这孩子对安宝是真心好,想到宁修彦小小年纪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也就将他当做半子来疼,若不是怕人说自家攀附宁家,他曾想过认修彦为干儿子的想法。
宁修彦:叔,你千万别,我怕长大后会……乱
“春花,快天冷了,给修彦做双夹棉鞋吧,我看这孩子最近长得快,春天的鞋子怕不合脚了,”陈家没有什么好东西,就给宁修彦做衣裳鞋袜,连宁老爷子的一并,尤其宁老爷子特别喜欢穿千层底纳的鞋,想了下,又道,“要不,让咱娘给做,你才怀孕,别累着。”
苗春花觉得他太小心,笑了下,“就做鞋子,坐那里不动不摇,不比干活轻省多了,不用咱娘做,我做就成。之前宁叔拿来的青色布还剩不少,棉花也有,回去我就能剪鞋样子做。正好连着安宝的一起做了,天往后就冷起来了,家里有布料,就早点把棉衣棉裤的做好,省的天冷抓瞎。”
再说了,刚才孔医生也说了,她身体挺好没那么娇弱,不过心里也因男人关心在意发甜。
安宝没听见前面父母说什么,她远远地看见自家二哥陈文家正站在一个岔路口和几个孩子在说着什么,几个人说的还挺认真,就拐了个弯往那边走近些,她叫了声,“二哥。”
不过,陈文家没听见,还跟人说话,她有些好奇,就走近了去听,发现里面几个还都是熟人,有她二爷爷家的达子和小满,还有大姨奶奶家铁蛋。
“达子,你说是不是铁蛋黑?黑蛋虽然叫黑蛋,但没铁蛋黑,铁蛋就跟那打铁的一样,黑的发亮。”
安宝听完她二哥这话后,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摔着,被宁修彦眼疾手快地扶住,搂在怀里。
宁修彦从三岁多就跟着宁老爷子学打军体拳,到现在虽然看着瘦却很有劲,即便安宝小身子肥嘟嘟,他下盘也能接住后稳稳站住。
不过,从后面看,胖嘟嘟的女娃娃半倚在高了她一个头瘦瘦小少年怀中,莫名有种和谐喜感。
安宝很快站稳当,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几个人,这些人真考虑两个当事人的心情了?
不过,听着这些男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认真探讨铁蛋和黑蛋到底谁黑,她也忍不住往两个排排站让大家分辨的当事人脸上看去,这两位还一副挺着胸脯勇当最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