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苗云英却觉得,安宝身上有福运,安宝是小仙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是家人,可也难保日后不出什么别的想头算计。
不过,苗云英这次可没看清楚,二孙子陈文家刚回来,拿他昨天放到墙根丝瓜架子下面的蝈蝈,正好钻到架子底下去,听见了安宝和她的对话。
他就皱了下眉头,拿蝈蝈的动作都停止了。
怎么听着哪里不大对?
安宝弄肉回来,她这么点怎么上山弄肉?
他知道,他奶厉害,能隔一段时间就从山上弄野鸡或者野兔回来,都快赶上村里的二胜叔了,因为是从后山弄来,每次家里都是偷偷吃,他们也都不往外面说。
要不然,这野兔野鸡还得交到大队里记工分,捞不着吃。
去年,不知谁嫉妒许二胜逮兔子,村里人拿东西去换点肉吃,去革委会举报,还是大队里出面才将这事压了下去,从那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是从山上逮到野物都得交到大队记工分,或者用公分换才能吃到自己打来的野物。
当时,苗云英可把这背后举报的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后来顾大牛说,应该不是青阳屯本村人举报,是外村人干的,让村里人都注意些。
从那以后,大家谁再幸运弄到野物,都偷偷拿回家去。便是许二胜也意思意思往大队交上两次,其余都偷偷带回家,或者拿到收购站去换钱,这个也可以。
因此,陈文家觉得,自家能吃到她奶打来的肉偷着乐就行,傻子才往出说。
他也一直很好奇,他奶用什么打到的野鸡或者野兔,可每次他奶说,就那么逮着了,有吃的就行,管那么多干啥,知道了你们也弄不来。
得,别问了,再问他奶该收拾他了。
这会儿,陈文家听见安宝和苗云英的话,就琢磨出不对了。
他想啊想,敢情这一直来吃的肉是安宝给逮的?可安宝这么小,咋逮的呢?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原先被压下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他决定下午好跟着去好好看看,鉴于他奶每次都不让人跟着,他得偷着跟。
这么想好了,陈文家才想起自己来拿蝈蝈,拎起来就猫着腰往外走,可刚才蹲时间长了,腿都麻了,一下子就歪到了。
“咔嚓!”
丝瓜架子倒了。
陈文家被砸里面了,“哎呦”一声叫。
陈文桃和陈文梅刚手牵手从外面进来,就听见身边这动静,两人吓了一跳,往旁边躲去。
“二哥!”陈文桃震惊地看着从倒下的瓜秧子下爬出来的陈文家,“你爬里面去干啥?架子都倒了。”
陈根生也被二孙子惊住了,这小子,又皮!
第44章
安宝瞪着眼看她二哥撅着屁股从一片绿油油中爬出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二哥好挨骂了。
果然,苗云英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一看瓜架子倒了,二孙子从下面爬出来,脸马上拉下来,“陈文家,给我把丝瓜架子弄好,不然中午饭别吃了!”
这个熊孩子,肯定又往里面放蝈蝈了,早说不让他放太往里,他就不听。
其实,陈文富和陈文民每人也有一个,哥仨的蝈蝈笼子还是陈友粮亲情赞助,不过这两人都只放到架子边上,怕被他们奶吵。
两人这会儿正等着各自娘回来洗头,都挠头呢,没想起来去玩蝈蝈。
这会儿见架子倒了,想起来自己的蝈蝈,忙跑过去查看有没有被砸到,幸好这两人放在最外边,没砸着。
陈文家弄倒架子,只能吭哧吭哧开始绑架子,还让两弟弟帮着扶住棍子,直到姚翠芬和王小草从地里回来,这架子也没弄好,还是陈友粮过去帮着重新绑了起来。
姚翠芬看着一头一脸菜叶子的二儿子,熊他,“看看你身上弄的多脏,以后再敢往架子里边放蝈蝈,我给你扔了,净给家里添乱。”
陈文民和陈文富都朝着自家娘叫唤,“娘,快给我洗头,我可能传上虱子了。”
这两倒霉孩子。
姚翠芬和王小草一听,扳着两人脑袋就扒拉起来。
果然,陈文富头上已经被虱子攻略,姚翠芬一看,自己这个也别找了,赶紧用篦子梳了一遍,兑上药水洗头吧。
“看你们往后还敢不敢跟那些不干净的孩子搂一块,”姚翠芬边给陈文民洗,边教训他,“再传上一次,我就给你剃光头。”
陈文民脖子一缩,没敢跟他娘说是玩顶头传上的。
他可不想剃光头,难看死了,等着再出去玩,一定跟那些小子们说,都回去把虱子给灭了,不然就别一起玩了。
安宝等两个姐姐回来了,从兜里掏出糖递过去,“姐姐,你们分开,这一块给三哥和四哥吃。”
正好陈文家弄干净脑袋走过来听到,有些吃味,“安宝,没你二哥我的?”
“三哥大了,还吃糖?”安宝知道他并不是真想吃糖,也故意寒碜他,“一共就两块,要不你跟三哥四哥分着吃?”
陈文家顿时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安宝跟二哥不亲了,真伤心。”
陈文梅一听安宝就两块糖,都分出去她自己没有,就道:“我不吃,安宝和文桃分着吃。”
“大姐,我不吃,你跟二姐吃,”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大姐和二姐她们对糖果都很稀罕,硬糖块对她们也是好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