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到处都是兴高采烈的宫人,大魏皇宫秩序森严,不容闪失,平日里大声说话都要遭受掌事太监或尚宫们的训斥,宫人们年纪都不大,天性活泼者大有人在,这难得的清闲时候,还是官家的口谕,允许他们在御花园放风筝,可以组队,放的好的还有奖赏,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人多才热闹,温离慢把蝴蝶风筝拿到面前,眼巴巴看着官家解线,她从未放过风筝,因此十分好奇,这个想看那个也想看,宫人们的风筝五花八门,什么老鹰金鱼凤凰……各种图案应有尽有,还有些别出心裁的,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不过,都没有官家亲手给她做的精致好看!
相比起放的有些艰难的宫人,官家那厉害多了,他轻轻松松便将蝴蝶风筝送入高空,手中的风筝线一点一点放出去,蝴蝶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温离慢忍不住拍起巴掌来:“官家什么都会!”
俊美的帝王漫不经心道:“这种东西,看一眼便行了,哪里需要特意去学?”
温离慢嗯嗯点头。“官家好厉害!”
边上的寿大伴是什么也不想说,那个趁着温娘娘睡觉偷偷去练习如何放风筝,还纡尊降贵去问宫里会放风筝內监的人,好像完全不是官家呢!
“我也想放!给我也试试?”
风筝线坚硬锋利,官家眉头微蹙:“你要小心点。”
温离慢连连点头,原本想接过他手里的握轮,结果发现在官家手里无比听话的风筝,其实是需要很大力气才能拽得住的,今日风大,温离慢力气不够,要不是官家料到她抓不住,提前虚握,恐怕温娘娘都要被风筝给带上天。
她用力扯了扯,官家包着她的小手,教她怎么收线放线,鲜艳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显得热烈又美丽,温离慢过足了瘾,但很快便感觉手心有点疼,她低头一看,原来是放线时被刺啦到的,手心都红了。
这种情况下官家自然不会再让她继续,她也很听话,不会吵闹,眼看蝴蝶风筝在所有风筝里飞得最高最稳,温离慢高兴坏了,可惜得是她在外面玩的时间有限,下午的风越来越大,官家就不许她再在外头待着,让她到没风的地方去。
把风筝交到一名乌衣卫手中,官家带着温离慢坐下,先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又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温离慢乖巧不动,等他试完了才说:“我没事的,别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朕是怕你又生病,又要浪费朕私库中的天材地宝人参灵芝。”
温离慢眨了眨眼,突然朝他怀里钻,两只手抱住他的腰:“骗人。”
官家哼了一声,摸摸她的背,把她抱得紧一些,又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往后弄一弄,“朕给你准备了礼物,要不要看一看?”
温离慢连忙点头:“要的要的。”
今年除却晚间烟火外,官家还为温离慢画了一幅肖像,大概是因为她不能剧烈运动,很多寻常女郎的玩乐她都不能玩的缘故,画像上是身着长裙于花丛中扑蝶的温离慢,画法精细惟妙惟肖,光是从画技来说,便足以称为丹青大师,画像右下角摁了官家的私章,题了几个小字。
昭庆二十三年元巳,吾妻十而有九,特作此画留念。
温离慢对这幅画爱不释手,但还有疑问,官家琴棋书画皆通,“为何没有题诗?”
她抱着画卷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官家看着她:“朕才不会给你题诗。”
“啊,这是为何?”温离慢不解,“难道我没有什么值得写诗的优点吗?”
官家还煞有介事作思考状,随后点头:“叫你说中了。”
温离慢不高兴地鼓腮,抱着画卷就要走人,话都不跟官家说,被他扯回来在腿上坐着:“坏脾气的家伙。”
“那官家为何不给我题诗?”温离慢越想越不得劲,“之前过年时,官家不是还写了几首诗赐给大人们?为何到我就没了?”
官家本不想回答,可温离慢刨根问底,他只好俯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温离慢闻言,微微瞠目:“啊……”
她抿抿嘴:“那好吧,横竖我也不会写诗,那便算了吧。”
真好哄啊。
官家轻笑:“杳杳,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嗯?”温离慢歪歪头,“没有,我没有忘记什么事啊。”
官家的笑容变得幽深:“那你好好想想。”
温离慢表情严肃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忘记。”
无论是要出去玩,还是买糯米糕许愿还是踏青登山放风筝,她通通都没有忘,她记性好着呢!
官家眯眼,语气开始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了:“真的?”
“嗯!”
她点头点的好用力,说话说的好大声,笑容也格外天真纯洁,官家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温离慢颔首:“本来就是我说的呀。”
“好,好。”他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好得很,你好得很啊杳杳。”
温离慢捂住肚子:“啊……饿了。”
一天天的除了困了便是饿了,再不然就是累了,官家把她抱起来,“寿力夫,摆膳。”
“是。”
今儿晚上是有宫宴的,为祝贺帝后生辰,众臣们都会入宫朝拜,不过官家向来是露个脸便走,否则他若是在场,那群大臣没一个放得开,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毫无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