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些臣子们回答,禀告消息的传信官便轻声道:“皇,皇上,那,那些城……”
“那些城怎么了?”
“那些城。”传信官垂下头:“那些城已是死城。”
话音一落满殿哗然。
“死城?”
“怎么会是死城?”
“贵妃做了什么?”
就连皇上也觉得不可思议,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死城?”
“正是。”
皇上还是不信,又问了句:“贵妃可还有其他信件传来?”
“贵妃她。”传信官道:“贵妃有传口信。”
“说什么?”
“陛下放心,她会将剩下所有城池拿下,为皇上分忧,不留活口。”
此话一出,满殿寂静。
“贵妃猖狂!”
“皇上都说是贵妃大才。”
“陛下。”早已从易平那得到消息的大皇子张首辅上前:“陛下三思,召回贵妃,勿要生灵涂炭。”
皇上左右为难,他也觉得贵妃此举不对,可是又觉得能杀了那些乱臣贼子没什么坏处,至于那些城里的良民,他的天下,死几个人又怎么了。
他犹豫半晌,终是道:“国库空虚,既贵妃能将叛党拿下,任她施为便是。”
逢迎拍马的大臣立刻大声喊道:“皇上英明!”
“哎?”灵貅仰头望天,戳镜子:“镜子,天又黑了。”
镜子最近正在赶工,想要在大乱之前将自己修好,只瞥了一眼就答:“不黑才怪。”那皇帝就是名昏君,谁跟着他都没前途。
灵貅正好见到封明轩回来,便老气横秋地感叹:“爸爸又要忙了。”
“嗯,崽崽真聪明。”封明轩把她举高高:“爸爸是要忙了。”既是扶也扶不起的昏君,那换掉便是。
三日之后,皇上重病不起,大皇子被立为太子,太子监国,张首辅辅政,东厂被废,满朝哗然。
千里之外,杀得热血沸腾的贵妃突然心中一凛,向着上京的方向看去,那里的怨气竟然又一次变得稀薄。
让她讶异又羞恼的是,那天上龙气有了变换之势!
竟然又是此界那该死的天地法则来碍事!
那皇帝竟然又要换人做了!
想她一魔,在人间多年,竟然还要对人类那所谓天命低头!不能做皇帝,皇后,不能肆意妄为,真真可笑。
如今,她已血祭五城,再也不是那需要夹着尾巴的小魔!
想毁她基业,痴人说梦!
她看向自己那已成型的上万魔兵,嘴角掀起一抹邪笑:“出发,回京!”
魔军一出,天地失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镜子看着黑里泛着红的天不停地对着灵貅念叨:“小主人,小主人,咱们撤吧!”魔啊,那是魔,它没和他们交过手,可听说过啊,还是不碰面比较好。
灵貅看了眼镜子,又看了眼也在看天的爸爸,摇头:“爸爸不走,我也不走。”
这一次封明轩却镜子站在了同一战线:“崽崽,爸爸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好不好,你在那里等爸爸。”
“不好。”灵貅摇头:“爸爸和镜子都觉得危险,那只有爸爸一个就更危险。”易平爸爸的事情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绝对不要现在的爸爸也受伤。
“爸爸,崽崽很有用的。”说着,她开始从小包包里拿之前敖旬给她的那几样法宝:“爸爸,你看,这是我没吃掉的,敖旬说,可以给我逃跑用,爸爸和我一起用,有了危险也不怕。”
封明轩既感动又想笑,他把灵貅抱起来踮了踮:“可是崽崽在这里爸爸会担心,会分心,一分心就容易做错事,做了错事就会有危险,崽崽不想让爸爸有危险,就要到安全的地方。”
灵貅那小脑袋瓜当即被这番话绕晕了,她呆呆地张着小嘴:“啊?是嘛?”虽然听不懂,但是爸爸说的这番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崽崽是爸爸最重要的人。”封明轩摸着灵貅的小揪揪:“爸爸只有崽崽安全了才会放心。”
被爸爸灌了一大堆迷魂汤的灵貅,最后只记得爸爸说,崽崽一定要安全不然他就有危险。为了让爸爸没危险,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封明轩派的人送去了京郊。
灵貅托着腮望天,跟镜子抱怨:“我担心爸爸。”
镜子:“我担心咱们的小命。”
“我不怕,我是小神仙!”
镜子正拼了老命地补它那条缝,敷衍道:“嗯,你是‘小’神仙。”
灵貅气鼓鼓地戳了下镜子,拎起那只顺道被带过来的狐狸:“狐狸,你说我厉不厉害,能不能打过坏人?”
狐狸看了看三寸钉灵貅,又看了眼那那黑中泛红的天,诚实地摇了摇头。
灵貅脸鼓得像只小青蛙:“坏狐狸,坏镜子!”反正她想好了,要是爸爸那里有危险,她一定要去帮他!点心都不吃了,坐在屋顶上遥望京城。
嘴里念叨:“爸爸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
封明轩并不是在打无准备之仗,自从发觉贵妃与常人不同,他便对那些鬼神灵异之事多关注了几分,而在那场“血祭”之后,他对魔气,怨气,功德这些,似乎又多了几分常人所没有的认知。
一开始,这些让他惊疑不定,可有灵貅为伴,有她的童言稚语,让他原本浮躁的心逐渐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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