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弯下腰去,连人卷着被子,整个抱在了怀里。
竟是打算想就这样把青年给带走。
顾轩怎么可能答应。
他卡在了门边,沉声道,“跑来我的房间,在我的床上抓人,席副指挥,你这也太不讲究了。”
席殷冷声道,“他是东境的指挥官,理应和我一同回去。”
顾轩扬起眉梢,道,“刚才不是否认了吗,人家都不认得你!”
席殷抱紧了怀里的被子,低头声音清悦地说道,“指挥官已经把我忘了吗?”
苏云清不是很想开口,他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要是被带回去,那还怎么取得叛逃犯的成就呢。
席殷微微抿唇,道,“这么多个相处的日日夜夜,都被您忘得一干二净了么,犹记得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光着身子,相拥在一起……”
苏云清终于忍不住,他探出个小脑袋来,强调道,“那不过是进行夜间特别训练,赤手空拳的单挑罢了。”
席殷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禁心下一松。
他抱着这厚厚的被子卷,就像是抱着东境压箱底的宝贝一般。
“指挥官还记得就好,看样子您似乎没事,那这就回去吧。”席殷迈开步子,就要强行闯出。
顾轩想要出手阻拦,可是碍于那张被子,以及被被子包裹着的青年,他总不能直接出手。
万一误伤到了怎么办。
顾轩卡在出路处,毫不让步,“这里是西境主舰,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席殷敛眉道,“东境的指挥官,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莫非西境想和东境直接开战?”
顾轩抱着胳膊,眯着双眸道,“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点我不会否认,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不愿意和你回去。”
席殷神色莫名,他微微低头,看向怀里的指挥官,“您不告而别,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私下处理么?”
苏云清心想,他最急的事情,就是赶紧再逃一次。
席殷长长的睫毛下,遮盖出了一片浓郁的阴影,“如果是和西境有关,大可以交给我们来做,您不必亲自冒险外出,大家都十分的担心,东境不可一日无主,没有您在日子,实在是撕心裂肺,苦不堪言。”
苏云清:“……”
他干什么了,怎么听起来像是做了抛妻弃子,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
苏云清轻咳了一声,淡淡地开口道,“东境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基础稳固,发展良好,并不需要我在位指挥了。”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在功成名就后的叛逃,才可能被大肆宣扬,他也犯不着这么辛辛苦苦地认真发展,努力拼搏。
一般情况下,跑掉一名指挥官,自然会有千千万万的备选指挥官补上。
东境的情况和西境不一样,那里不仅不是烂摊子,甚至还是一个肥缺,有的是人想过去镀金的那种!
苏云清眯着眼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算无遗策,不应出现这么多岔子才对。
席殷却是对青年的这一番话,置若罔闻,他继续道,“指挥官外出许久,也是疲惫了不少,东境主舰上,您的房间每天都有人仔细清理,近日还换上了最柔软的床被,比现在裹着的这一张……绝对要好上许多。”
顾轩活动了下指关节,他道,“连被子都要来踩一脚,下一秒你是不是还要嫌弃我这个陪睡的?”
席殷不掩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就你,连给指挥官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顾轩淡淡地说道,“我没有,难不成你有?”
席殷神色不变,道,“作为副指挥,本就要伺候着指挥官入眠。”
卷在被子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下来好,还是不下来好的苏云清,不禁小声开口道,“没有这规矩吧……”
席殷肃然道,“回去就有了,我们也是没有考虑到,指挥官有这个爱好,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满足您。”
苏云清:“……”
他这顶多就算是在顾轩这里,借宿一晚而已,别突然就加上了特殊的爱好。
眼看着这两名男人就要打起来了,苏云清不得不蹬了蹬腿,示意副指挥把自己放下。
席殷并不是很想放人,尤其不想让这名叫顾轩的西境军官,看见指挥官穿着睡衣的模样。
但是他担心青年会觉得不舒服,只好皱着眉将人放在了地上。
席殷轻轻解开被子后,将这张质量普普通通的棉被给丢回了床上,并且嫌弃了一句,“布料粗糙。”
苏云清穿着一条轻薄柔软的睡衣站在那里,遮盖住了那柔韧的躯体,几根头毛微微翘起,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绵软又无害。
“这你不用担心。”顾轩扫了眼墙上的温度,确认适宜穿单衣后,神情自若地开口道,“指挥官可以睡在我的身上,光滑结实,还自带温热。”
席殷眼底温柔地看着自家指挥官,而后脱下外袍,把穿着单薄睡衣的青年给裹住,并小心提醒道,“虽然不冷,但别给那个意图不轨的人看去了。”
意图不轨的顾轩:“……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他非常坦然地挑明,这些天在浴室里边总有碰面的时候。
席殷忍不住想把腰间的光剑给拔出来了,却被苏云清一把给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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