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地叹了一声,李江氏露出勉强的笑容, 转移了话题:“姑娘午膳未用吧, 民妇去给姑娘做些吃的。”
说完往门外奔去。
宁初莞目光往房里扫。
普通百姓的家自然比不得府衙,无论是桌椅还是橱柜, 都是普通杨木所制,虽然普通,看起来却结结实实。
房中的方桌, 放着一套陶的茶具,看着简简单单,却很有正式感。旁边的纱橱里,放着少女的棉衣,颜色并不是很鲜艳,但很干净。
宁初莞打量了一会儿后,往门口走去。
门口阳光烂漫,院子里一口井,一窝小鸡正跟着母鸡在院子里觅食。
屋顶上还有一只橘色的猫,在上边晒太阳。
见到宁初莞,它从屋顶上跳下来,跑到宁初莞面前,伸了一个大懒腰,冲着宁初莞喵了一声。
厨房里,李江氏正在切菜,村长这时候走了进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把切好的萝卜放进碟子里,就小声跟村长说:“哎,老李,那漂亮姑娘,听说是那将军抢来的。”
村长诧异了一下,而后从厨房的小窗户看了一眼,见到宁初莞正蹲在院子里逗猫,手指竖在唇边,就斥责他妻子:“莫要胡言乱语。”
“那群人来者不善,刘赫已经死了,恐怕这凌州,要变天了。”
李江氏菜也不切了,一脸惊骇:“此话怎讲。”
“你知道那将军为何没在吗?他方才进山了,压根不是为了什么逃犯,而是为了那铁矿!”
李江氏却很欣喜:“若当真是为了那铁矿,那我们村的男人,也能够回来!”
村长却呵呵冷笑:“当官的都一个德行,刘赫不仁,其他的人也差不多。”
李江氏瞬间安静下来,想了一会儿,转头继续切菜,道:“可我觉得,他们应是不一样的,你看他们住在这里,都付了银两的。”
回应她的,是村长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哼气声。
李江氏做菜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做出了三菜一汤。把菜端上桌面时,她已经恢复了笑容,含笑对宁初莞道:“姑娘,鄙舍简陋,饭食恐怕不太合姑娘口味,姑娘多加担待。”
宁初莞一点儿都不挑剔,拿着筷子,神色自若地坐在桌旁夹菜:“我走南闯北,经常风餐露宿,对于饭食并不挑剔。”
夹着白萝卜,就往嘴里放,尝了一会儿味道之后,道:“这味道不错。”
李江氏没想到竟然会得到宁初莞的夸赞,顿时喜不自胜:“姑娘这么夸,民妇倒是不太好意思了。对了,姑娘这口音,不像是大瑞人吧,是赵国人?”
宁初莞:“大月。”
“这么远?”李江氏诧异:“那姑娘千里迢迢来大瑞,是探亲?”
“不是,之前到赵国玩,救了一个孩子,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被人扣押住了。”
宁初莞的声音,带了淡淡的讽刺。
守在身后的双鱼,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心道:将军可真是无耻,人姑娘好心把他们大瑞的孩子送回来,将军竟然还把人抢了。
宁初莞这话,成功又把话题说死了。李江氏可不敢轻易说徐谨兮的不是,外边还有他们的人呢。
略顿了一下,她看着宁初莞,她又提起了自己的女儿:“民妇有个女儿,大概也跟姑娘一般大,嫁到桑州几年了,都鲜少回来。”
说着眼眶也红了,抹了一下眼泪,问宁初莞:“姑娘有十八了吧,怎么还未许配人家?”
宁初莞把嘴里的牛肉咽了下去,捏着筷子信口胡说道:“之前有个未婚夫,后来他家中父亲去世,我为他守孝三年,结果他在那三年早就跟别的女子勾搭上了,我伤心过度,差点把眼睛哭瞎了。自此对男子失望,若不是我娘拦着,我差点去庵里边做姑子了。”
李江氏没想到宁初莞竟然这般惨,叹息道:“这天下,本分的男子,还是少了些。”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聊了许多,宁初莞编了一堆关于自己的故事。
身后双鱼了一耳朵宁初莞的事情,对于她是沈裴儿而不是宁初莞的事情,更加笃定。
决定等洛迟回来,把这些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他。
宁初莞用完午膳之后,有些困了,就回房歇息。
大抵是昨晚睡得不好,中午宁初莞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了傍晚。
傍晚醒来之后,村庄离四处都飘起了炊烟,而天上,这会儿飘起了雨,雨势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
宁初莞把外衫穿好,把头发理了理,就往门口而去。
李江氏见她醒了,从廊下走过来,道:“姑娘这觉睡得够沉,这一下子就傍晚了,我儿子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做菜,等会就可以用晚膳了。”
又看着外边不小的雨势,蹙眉道:“徐将军一直未归,这下着雨,也不知道在山里干什么,莫不是出了事。”
宁初莞一笑:“他能出什么事情?”
李江氏听出宁初莞声音中对他的不喜,也不好接话。又转头往厨房去:“民妇去看看我儿子把饭菜做好了没有。”
天很快暗了下来,雨还在继续。徐谨兮也没有回来。
宁初莞不仅不担心他,反而睡得还挺舒服了。
但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又被搞醒了,脖子上凉凉的,还带着浓浓湿意,他简直想问候她全家。
“你!”
一睁眼,才发现,徐谨兮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头发,还有身上的黑袍,都在滴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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