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莞无奈看她一眼:“你就不怕我们出不来?”
沈如意讪讪一笑,揪着她自己的一绺缀着流苏的发一边甩一边说道:“这不是你不舍得嘛, 说不定回去你们还能重修旧好。”
沈如意十七岁,还未出阁。平时话本子又看多了,想法也天真,故而觉得真爱无敌,只要相爱,万事不是难题。
可她毕竟没经历过自己经历的,也没法体会自己体会的。
“不会,我们没有结果。”
宁初莞复又看向窗外,道:“我这几日,其实都在想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沈如意一听,立马来了兴致:“你们以前,是不是很相爱啊。”
宁初莞的事情,实际上她并没有说太多。
沈如意只知道她家破人亡,和离后前夫害她落海。
不过,那男子对她穷求不舍,那应该很喜欢她呀。
沈如意脑海中立马脑补出一大部上百集的连续剧一般的故事情节。
宁初莞摇头否认:“没有。”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对上沈如意晶亮的眼眸,宁初莞有些心虚。
“是我……那时候昏了头。”
“那时候花轿上错了,将错就错嫁给他。但他并不喜欢我。”
宁初莞想起以前舔狗一般的行为,就想笑。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三日回门她自己回。
他去解决雪灾之事,迟迟未归,他冒着风雨去找他,给他送吃的,他却把吃的还有保暖的衣物都给了别人。虽然帮助了别人,大家都对徐谨兮夸她贤惠,但素有温润如玉之名的徐谨兮并没有被她感动。
还是她受了风寒,他母亲催促,他才去看她。那时候他说:日后莫要再这样。
而后就走了。
再后来,她风雪无阻,每日给他送吃的,尽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才让他对她的态度稍微和缓一些。但宁初莞知道,一直以来,
徐谨兮是太子的表弟,是他极为信任的人。当时查一件贪墨案,徐谨兮前往桑州,在受了伤,听说他出事,她立马就奔去了。
也就是那时候,他们感情好了起来。她努力照顾他,他态度也越来越软和。
当时感情好的时候,宁初莞看到他,都忍不住抿嘴红着脸笑。
而他,也温柔回她一笑。
那时候,连阳光的味道,都是甜的。
可是也只是好了那么一小段日子,之后的徐谨兮,对她不闻不问。
宁初莞从穿越过来,到与徐谨兮分开,不过是冬季到了快夏季。
而美好的时光,不足那几个月里边的十分之一。
她又离开了两年多。
早就已经清醒了,她又怎么可能想回头。
何况还隔着那么多东西。
只不过,看到如今徐谨兮千方百计地想把她留在身旁的模样,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她不是没有动容,但也仅此而已。
那时候的爱恨嗔痴怨,她爬出来,就不打算往回栽。
除了自己穿书的事情,宁初莞没告诉她,剩下的,她都告诉沈如意了。
以前不说,是说了,怕自己落泪。
而如今愿意说,是因为已经释然。
听了宁初莞的事情,沈如意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揉小动物一样:“真可怜。”
“那还是别回头了。日后师姐给你找一个能够疼你的男子,师妹你长得这么好看,必定有好人会欢喜你的。”
马车颠簸在林间,一路往闵州而去,马声嗒嗒,他们再也没回头。
而在凌州。
徐谨兮醒来之后,一问宁初莞,就听到她已经跑了的消息。
手臂仍悬着,痛楚袭来,却抵不过他心中的难受。
山上矿洞塌方,他在底下被埋了一日,若不是手下的人替他挡住了那些石头,恐怕他如今已经命丧黄泉。
没想到,她却趁乱跑了。
徐谨兮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左手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掐着腿上盖着的棉被,细长的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线,眼里光芒诡谲晦暗。
“追!”
浓密的长睫一垂,徐谨兮面容冰寒,冷声道:
“让十一十二去查,查到她的下落。”
世子这般执着,把沈姑娘追回来后,恐怕更不会轻易让她离开。洛迟忍不住劝道:“世子,沈姑娘的心不在您这里,以您这样的方式,就算您追回来也没有用。难道,您要一辈子把她困在身旁吗?”
瞧他这阴沉的神色,洛迟都不敢提那不是文音郡主了。
洛迟的话似乎对徐谨兮有所触动,他略略沉默了一瞬,才道:“让十一十二跟着她去大月,莫要暴露行踪,如有任何不妥,立刻回禀。”
倒是退了一步。
洛迟松了一口气,好歹不强迫她们留下了,只要接下来证实了沈姑娘不是文音郡主,那应该,就没事了。
想着,抬眸看了一眼手上负伤,浑身阴翳的世子。
洛迟心绪有些复杂。
可倘若不是,世子恐怕,又要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了。
哎!
***
宁初莞他们到达闵州后,并未直接往遥而去。
对比凌州,闵州可不是繁华了一丁半点。沈如意觉得闵州不错,仗着他们都易了容,便打算在这里逗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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