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来真的和季临秋在一起了, 要不要告诉亲爹亲妈呢?
虽然严格来说, 杜文娟和彭家辉如今实际是彭星望的父母, 但他已经不知不觉和他们关系密切如家人了。
总归是要说一声的,哪怕对方有些惊讶反感, 但瞒着不是他行事风格。
那星星呢?
姜忘自后视镜瞥一眼摇头晃脑听周杰伦磁带的小屁孩,觉得荒谬又好笑。
我谈恋爱了, 要不要告诉小时候的我一声?
彭星望离他们最近,以后估计最容易感觉到一些什么。
最好还是等他再长大些,十七八岁那会儿慢慢解释。
——以及顺带等他二十七八岁时想法子圆上‘大侄子过分像我自己’这个怪问题。
季临秋睡醒时天已蒙蒙黑,有些茫然地轻哼了一声,眼睛雾蒙蒙地往一侧看。
“大概还有八分钟到酒店,”姜忘拿可乐罐冰了一下他脸颊, 笑得蛮坏:“醒了没?”
季临秋轻嘶一声,右手接了可乐冰他脖颈。
姜忘佯装被影响到:“哎哎,开车呢!”
周六他们起了个大早,七点半抵达裕汉游乐场买票口,八点整第一批入园。
这个时间段卡得很好,通票在手玩什么都免费,趁着人少还能把喜欢的项目玩上好几遍。
很多项目硬性要求小孩一米四才能入场,好在彭星望这半年里能吃能睡长得快,将将长到1米38。
撒个娇卖个萌,检票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去了,只叮嘱说家长要看好,注意安全。
比起小城市的简陋设施,主题乐园走心太多。浅薄荷色屋顶似沾着奶油,姜饼屋般的礼品店连墙壁都像刷过一层糖霜。
九点以后几波大人小孩陆续放进来,游乐场忽然有了春日集市一般的氛围,喧闹欢腾又轻快。
姜忘留神着小孩不被人潮挤散,买冷饮的空隙让季临秋帮忙代为照看一下,快步走向卖气球的老头。
“麻烦解一个给我。”他随意挑了款,掏钱包时隐约觉得不公平,又特意挑了另一个。
再回来时,先叫彭星望伸出胳膊,把棉绳仔细拴在他的外套袖子上,还打了两死结。
金红气球悠然腾空,浮标似得实况标记小孩儿位置。
姜忘很满意地拍拍小孩儿的海盗帽,又走向季临秋。
后者刚好在接电话,侧着身没看到姜忘跟彭星望在干嘛。
电话里教导主任啰啰嗦嗦地讲着寒假安排和注意事项,像是听见热闹的广播声,狐疑道:“你去哪儿了?”
“陪朋友逛街,没什么。”
姜忘任由他胡乱回答着,把另一根棉绳拴在接电话的手腕上。
棉绳轻巧地绕了一圈,还系出个蝴蝶结出来。
后者正应付着领导,一抬头才发觉自己被银蓝色气球拴住。
恰好这时电话挂断,气球迎着微风晃来晃去。
季临秋抬眸瞧他,姜忘伸手拽了一下气球,也跟着仰头看:“你想换个颜色啊?老伯伯刚走。”
又笑了一声,凑过去轻声解释。
“我喜欢蓝色,所以给你系蓝色。”
“胆子大了啊。”季老师脸颊泛红,还想嘴硬:“是欠收拾。”
姜忘佯装听懂了,转头大喊:“彭星望你给我回来!跑哪儿去了小心被拐去挖煤!”
“回来了回来了!!”
季临秋拿气球敲他脑袋:“说你呢。”
两人一块儿乱乐,像一起倒退回八岁。
银蓝气球招摇漂亮,路过的小朋友经常满脸羡慕的看。
季临秋走了会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姜忘盖了个章,还是悬浮式特显眼的那种。
他小孩儿似的拉一拉棉绳,看着气球起起伏伏,心情也一同飘至高处,直向晴空。
不过带上工具人小朋友的这个决定非常科学。
周末来逛游乐园的不是情侣学生就是带娃家庭,两个青年一块逛很显眼。
路上有女生看见他们时眼睛发亮,瞧见旁边有个小孩时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仍旧很兴奋地跟旁边朋友嘀嘀咕咕什么。
姜忘见怪不怪,玩嗨了肩膀直接搭着季临秋,跟平时一样张扬随性。
彭星望头一次领了卡片机,热衷于给所有卡通玩偶拍照,以及给两个哥哥拍照。
路过大风车圣诞树时拍一张,在鬼屋门前拍一张。
刚开始连镜头都调不好,后来还模仿着其他拍照的大人,跟被浮标缀着的小鱼儿一样蹲着拍仰角。
季临秋哭笑不得,把小孩拉过来,三个人一起在摩天轮下月亮湖边请路人代拍全家福。
“三,二——茄子!”
小孩笑得眼睛弯弯,八颗牙齿全露出来了。
两个青年笑得很英气,一个还伸胳膊靠着另一个的肩,贴贴得明目张胆。
姜忘接过相机说了声谢谢,把照片调出来,轻啧一声。
“我怎么那么好看呢。”
“明明季老师更好看!!”彭星望踮着脚道:“我眼睛拍得好小喔!”
午饭套餐只有三种,要么是香菇滑鸡或梅菜扣肉盒饭,要么是汉堡可乐鸡翅套餐。
姜忘把肉都拨给小孩,瞧见季临秋也吃得挺少,随意道:“还不如你食堂伙食,两荤一素还带个汤。”
季临秋一怔,有些新鲜:“你怎么知道教师食堂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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