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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一脸绝望:“老板!!你真得不留下来搞新年活动吗!!今年活儿太多了我怕搂不住啊!”
    姜忘公文包一揣推门往外走:“拿三倍加班费的那些主管吃干饭的嘛。”
    “不是,您怎么突然想去外省过年,”助理心虚道:“别的都不怕,万一大年初一到初五客人太多爆单了,调货啥的我怕出问题。”
    姜老板脚步停顿:“我不在公司又不代表我不管活儿了。”
    助理:“?”
    姜老板:“?”
    “谁跟你说上班一定要在办公室里蹲着了?”某人对老一套坐班思维表示不满:“咱公司养的那些个程序员随时也可以在家里蹲着码代码啊,这不是公司电脑更好零食饮料管够吗。”
    助理头一回听见这种概念,自动理解为老板在糊弄他。
    只小心道:“那您去舟乡了,记得保持电话畅通,话费我给您充足了,不够随时说。”
    姜忘摆摆手:“走了走了,你也记得买年货,提前说声新年快乐,都快乐都发财啊。”
    “……老板!!!”
    姜忘在跟季临秋走之前,先跟小孩儿一块回乡下看了趟老人。
    彭家爷爷奶奶跟亲儿子来往少,在村里信息闭塞,都不知道姜忘今年不在这过。
    “我连床铺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还有那个老师呢,老师也不来过年啊?”老奶奶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掸灰,一脸关切:“都来玩嘛,客气什么!”
    “小姜啊——我们这边晾的腊鱼你给季老师带两条,好吃得很!”
    姜忘叮嘱彭星望在乡下听话别乱跑,遇到事随时给他打电话,跟老人们一块呆了一下午,晚上开车回了市区。
    家里行李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去火车站。
    姜忘把车停好时发现院子里灯亮着,季老师在捋起袖子给窗户上贴福字。
    他站在车库门前遥遥看着他的侧影,看着他把红灯笼挂在门前,眉眼不自觉地温柔含笑。
    像是心前也挂了两盏锦灯,亮堂又欢喜。
    季临秋听见声响,侧头看了过去。
    “姜忘,”他高声唤他:“走了,一起去过年。”
    男人笑容漾开,快步过去。
    行李统共两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有一半是各种见面礼。
    昨晚收拾东西时季老师表情很无奈:“你这是陪普通朋友一块过年,又不是女婿回门。”
    姜老板一丝不苟:“第二印象也很重要,伸手不打笑脸人。”
    季临秋又回忆了一遍他在虹城的种种事迹,一手按住姜忘的肩。
    “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要太过激,OK?”
    姜忘侧目:“我是手段过激的那种人?”
    你是,你太是了。
    他们是晚上十二点半的火车,一觉睡到早上刚好到站。
    姜老板去人家家里蹭吃蹭喝,很自觉地提前买好了两张软卧票。
    软卧车厢位置宽敞舒服,统共四张床位,没想到上铺两位没来,整个小包厢里只有他们两。
    姜忘仔细观察完半个小时,门锁一拧
    挤到季临秋床上去看春晚。
    后者略诧异地瞅他一眼。
    “枕头分我点。”姜忘已经窝到他颈窝旁边了,心满意足道:“这样比较暖和。”
    软卧宽度也没多富裕,两人挤一块有点狭窄,但意外地很有安全感。
    火车在冬风中疾驰,车轨碰撞轰鸣不断,一下子能把人和这世界的链接感断开,把每个人都变作流水线里的拼装罐头。
    季临秋往里头让了一点,既因为他们都衣衫整齐行为规矩而感到放心,也不抗拒肩头靠在一起的暖和。
    他对外界会表现得融洽亲切,真实一面反而不善言辞,只缄默地同姜忘一起看老旧节目,以安静的接纳来表示亲近。
    姜忘看了会儿小品,再一侧头发觉季临秋已经睡着了。
    像栀子花悄然闭合花瓣一样,碎发微垂,睫毛轻阖。
    他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发侧,把被子盖好,一起昏沉睡去。
    窗外有灿烂烟花接连绽放,随呼啸风声消散飘远。
    季临秋的老家在舟乡,是临省比较偏远的小山城。
    下火车湿润空气扑面而来,他们换乘大巴坐了两个小时,再坐小客车绕过几座山。
    工业风城市逐步远去,再醒来时满目皆是巍峨高山奔流长河,高旷远处流云山雾萦绕峰峦,苍绿色一望无际。
    开车师傅是老手,嚼着槟榔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一路猛飚。
    姜忘一手抓紧扶手往外看飞驰而过的大货车,季临秋熟视无睹,还打了个哈欠。
    虹城附近皆是平原江河,这里处处危峰险立,缎带般的山路曲里拐弯很颠簸。
    季临秋半睡半醒,一偏头发觉姜忘不太习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还好吗,我这有晕车药?”
    姜忘目视前方,意有所指:“这位师傅……很野。”
    “是,”季临秋笑起来:“我们山里的,都挺野。”
    抵达舟乡时已是下午五点。
    季父季母特意在村口迎着,妹妹在家里和其他妯娌忙着做饭。
    “饿了吧,菜都准备好了,来来来!”
    姜忘笑着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递上见面礼,来看热闹的亲戚们都又惊又喜:“来都来了还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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