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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鸾:“……”
    郁琤此人怪癖颇多。
    他的院子理当是整个府上最重要最机密的地方。
    但在这里,他反而不喜外人时常进出。
    是以这院子外固然守得森严,时不时有人巡查。
    但院子里这个时辰却没什么人。
    玉鸾跟进书房里,就瞧见蓟苏在郁琤那张宽大的紫檀桌上将东西从东边翻到西边,又从西边翻到东边。
    玉鸾瞥了一眼已经凌乱到无法复原的桌面,只觉心惊肉跳。
    蓟苏还在翻书桌上的东西。
    玉鸾上前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亏你还是阿父最为得意的探子,你这样一通乱翻,不怕被人发现?”
    蓟苏冷嗤一声,“不是有你在么?”
    玉鸾见他分明与她怄气,忍了又忍,终是软下语气劝他,“阿兄且听我一句劝,我当下没有回去也是有缘由的……”
    他摇头,“你想的真多,你以为我真的希望你回去吗?”
    蓟苏眼里顿时又流露出几分怨毒,“你踩我那一脚把我踩吐血了……而且你是故意的。”
    玉鸾:“……”
    这狗东西真是太能记仇了,她还以为一觉睡醒他都已经给忘了。
    “所以,我定然要抓住你的把柄。”
    他脸色阴阴地望着她,好似她的把柄就在这镇北侯府里藏着。
    玉鸾正要开口,岂料外面忽然传来脚步。
    她赶忙将蓟苏往桌底下推去。
    亏得两个人反应及时。
    因为下一刻那书房的门便被人推开,竟是郁琤去而复返。
    玉鸾一口气提在心口不上不下,只敛去心虚抬眼看向郁琤。
    郁琤亦是瞧见了她。
    他的神色微微沉凝,目光冷锐。
    玉鸾立在他的书案侧面,一只手抚着桌面,似有所思。
    他上前去打量了一眼桌面。
    这张桌子极宽极长,面积也极大。
    然而此刻桌面上摆放的东西都被推去了另一头,靠近玉鸾的这一端反而都空了出来,显得十分怪异。
    郁琤也不问她早上是怎么解开锁链的,只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玉鸾指尖抚着冰凉的桌面,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郁琤垂眸见着她的动作,“女郎喜欢这张檀桌?”
    他握起她的手腕,即便不是头一次握了,但就着日光仔细打量一眼,她的腕也是在是太细太嫩。
    她的手里没有东西。
    她疼得吸了口凉气,他又及时松了松手指。
    他并未放开她。
    “女郎不给一个合理解释的话……”
    玉鸾抿了抿唇,“我就是……”
    郁琤语气微微沉肃,“就是什么?”
    玉鸾垂眸看了蓟苏一眼,她是真的想不出来……
    蓟苏只管缩在桌底下装死。
    郁琤却发觉她又开始害羞了。
    别看她表面上放荡不堪得很。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郁琤发现她其实是个非常容易害羞的女人。
    只是她为什么要害羞?
    玉鸾贝齿轻扣红唇,她抬起眼看向郁琤,那双雾眸中水光闪烁。
    “我……就是想试试这张桌子的温度……”
    现在她试过了,这张桌子很凉,就和她的心一样,冰凉冰凉。
    郁琤看了桌子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他松开她的手腕,皱眉训叱:“你这个无耻的小妇……”
    玉鸾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那张桌面一眼,发觉他好似误会了什么。
    她只是说桌子凉而已,又没说想要脱光了躺上去试试……
    这位在外人眼中颇为正义凛然的镇北侯似乎想得有点多了。
    她心口微微抽搐,索性脑袋沉得越低叫人看不清神情,“我……我也只想和郎君这样……不会和别人这样的……”
    “就算无耻,那也只对郎君一人无耻。”
    她声若蚊吟,耳尖透粉。
    在郁琤看来,她此刻几乎娇羞无辜到了极致。
    可见这个女人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体质,明明害羞到了极致,却又还想同他玩点野的。
    郁琤理解她的心情,但仍是狠心回绝,“女郎还是少做白日梦,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就算她想出了心病,他也是绝无可能。
    镇北侯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之后才又拿了东西离开了书房。
    玉鸾撑着桌边感觉自己有些虚脱。
    桌底下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蓟苏无不落井下石道:“镇北侯这样的正人君子,你确定你确实勾搭他成功了?”
    现在看来,搞不好是她昨天自己脱光了躺在那里勾引人家,结果人家根本理都不理她?
    玉鸾再度低头,看见他满脸写着“你撒谎”“你这样的货色镇北侯根本看不上”“老子待会儿就能抓住你把柄了”。
    他恶毒鄙夷的想法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玉鸾微微一笑,抬脚蹬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句话古人诚不欺她……
    蓟苏被她一脚蹬出了两管鼻血,血流如注,脸涨红得像柿子一样,也顾不上与玉鸾计较,转头就窜出了窗口。
    玉鸾抬眸扫了一眼窗外盛开的一树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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