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贾氏的身份下,自然也是家大业大, 田产无数, 豪奴锦车。
除此以外,他的内在与外在经过仔细包装, 更是优于常人, 不怕玉鸾相不中他。
待万事准备周全, 郁琤才令人早早向长公主府递上邀帖,只自信满满地坐在承天殿中等着好消息从宫外传来。
再说玉鸾得到了那本图册之后,一面心里对阿琼这做法颇感好笑, 一面也百无聊赖地翻了翻。
这男女之中,往往女子美貌者众, 而男子却鲜少能以相貌出众。
是以尽管阿琼在那些综合条件中一再筛选过后, 样貌生得寻常的却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但此类男子却往往性情家世也更为出色, 占据优点。
待翻到了其中一页,上面注明了乃是江南人士,玉鸾便怔了怔, 就连身旁的青娇都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位郎君倒很是俊朗的模样……”
玉鸾却盯着图册,看着这男子的脸心中忽然感到莫名眼熟,但仔细看去, 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这画师虽然画技高超, 但到底也只是笔墨勾勒,能看出个大概的美丑高低, 却无法与真人完全一模一样。
况且玉鸾只是觉得眼熟,也只当是曾经见过的故人。
不过她的故人大多不是什么好人,且都棘手无比, 能不沾惹自然是不沾惹为好。
青娇看了看说:“这郎君姓贾,也着人递来了邀帖呢,女郎要不要考虑见见?”
玉鸾垂眸扫了一眼,“倒没那兴致去见,你将东西退回就是。”
青娇愣住,“直接退回?”
玉鸾颔首,也并未给出理由。
在想起来这人是谁之前,她也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青娇看着那郎君俊朗的模样,虽有些遗憾,但也不会忤逆玉鸾的意愿。
待她将东西送到外院一个小厮手中时,那小厮见是这份邀帖,又忍不住一个劲儿嘴甜“阿姊”“阿姊”地询问她缘由。
青娇哪里知道缘由,被他追问得烦了,便直接胡诌了个理由,“我们女郎觉得这位郎君的面相看上去,未来恐怕子女缘中与女儿缘分更深……”
小厮听了后表情虽有些不大好看,但到底还是将东西拿住,没再追问。
过了一夜之后,那份邀帖才一番辗转被人送进了宫中,复又重新退回到了郁琤的手中。
郁琤原是忐忑等待,当夜都在思考自己要准备些什么,才能令玉鸾软下心肠,与他坦诚相待。
他一宿没睡,只觉自己做好了万全之策,极为自信地等待着宫外人的消息。
岂料他等来的却是一份毫无悬念的拒绝。
郁琤甚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她可是没有看清楚孤长什么样子?”
虽然为了避开一些嫌疑,不让玉鸾立马察觉出是他,让画师只画出他三分之一的俊朗程度。
但郁琤也绝对是那些人中的佼佼者,直接叫他连面都还没有见到就直接落败,这怎么可能?
盲谷倒是想扯谎告诉他玉鸾就是没看清他长什么样才拒绝了他。
但想到对方给出的原因,盲谷的表情亦是有些微妙……
盲谷见天子还等着自己回答,便只好颇为残忍说道:“据玉女郎身边贴身伺候的青娇所说,女郎是觉得郎君的面相长得不够有福气,……是个宜生女儿的面相。”
郁琤听罢,脸色果真变得一言难尽。
他看上去竟是个宜生女儿的面相……
可即便如此,生女儿又有什么不好?都什么年代了,她怎么还能重男轻女呢?
他心中又好似被针戳中一般,刺痛不已。
只是照这么看来,便是此行计划顺利,日后他若不能令她生出儿子,只怕她也一样会对他有所不满吧?
郁琤缓了缓心口窒闷,面不改色地对盲谷道:“无妨,此事姑且也不必急于求成。”
盲谷见他如此淡然,正要退下,郁琤却又将他叫住。
郁琤本想叫他为自己留意留意一些民间灵验的生儿秘方,以备不时之需……但到底过于难以启齿,且眼下八字还没有一撇……
他在盲谷看来之时,复又沉声说道:“为孤召见宋殷。”
盲谷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应下。
接下来这段时日里,玉鸾也陆续相看过几位郎君。
阿琼钟意的是刘氏、李氏和陆氏这几家儿郎,她正觉得满意,要继续往下筛选之时,这几户人家却又莫名其妙地似先前许家一样,纷纷没了下文,且要么紧赶慢赶地给儿子立刻定下了另一家婚约,要么就直接说自己儿子晦气不堪匹配。
阿琼却被气得不轻,将玉鸾叫来前厅。
“你见那些郎君时,他们私下里可是与你都说了什么?”
玉鸾扫了她一眼,迟疑片刻,对阿琼低声道:“是阿鸾先前有所隐瞒,实则那些郎君对阿鸾私下里都十分冷淡,似乎……对结缘之事也都没什么兴趣。”
阿琼顿时心头冒火,对着玉鸾却仍是忍不住放轻了声音说道:“阿母知晓你是个体贴人,心胸向来豁达善良,且也不愿与旁人计较什么,只是再有下次,你务必要告诉阿母才是。”
若不是那些人一个个拿出了十足诚意的模样摆在阿琼的面前,阿琼焉会给他们这次机会?
玉鸾安抚阿母,自然是无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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