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质问于他。
郁琤后知后觉地对上她的目光,心中掠过一抹心虚之余,声音亦是低了几分,“孤并未驱逐……只是向他们许了重利,代阿鸾考验他们罢了。”
“可那些人却有眼不识泰山,选择了利益而舍弃阿鸾,若换做孤来,孤必然就不会这么选择。”
他凝望着玉鸾,万分诚恳的模样。
玉鸾转开目光,声音更是冷淡,“陛下说好放我离开,又怎可出尔反尔?”
“孤没有出尔反尔。”
他终于依依不舍地将她放开,“孤只是想要一个和其他男子一样公平的机会,孤只是希望阿鸾可以抛开一回偏见,知晓孤并不比其他男子要差。”
玉鸾不必看他,都知道他眼下必然如同一条被抛弃的大狗一般,想用那可怜的眼神想要博取她的怜惜。
她的声音更是冷淡几分,“哦?怎么个不差法?”
“孤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这个机会,让旁人一一落败,便足以说明孤不比其他男子要差。”
“但在这过程当中,孤若是输给了其他男子对阿鸾的用心,孤自然也不会死缠烂打,只会自愧不如,自觉自己配不上阿鸾,自卑地将阿鸾夫君身份让给比孤更优秀的男子……”
他说着又顿了顿,着重强调,“诚然,这样的人暂且还没有出现。”
玉鸾死死绷住唇角,心里骂他不要脸。
她仍是与他说道:“若非别无选择,陛下以为我为什么会离开皇宫,我既然已经离开了皇宫,又怎么会轻易选择回去?”
郁琤闻言只抿了抿唇,沉吟片刻答她:“那是因为孤不了解阿鸾,阿鸾也不了解孤。”
玉鸾闻言微愣。
郁琤道:“孤并未拿出最大的诚意待你,你要离去,是孤不惜福……”
“但眼下孤若告诉阿鸾,孤愿意聘阿鸾为皇后,为阿鸾遣散后宫呢?”
玉鸾不可置信地仰眸朝他看去。
“陛下疯了?”
郁琤抚了抚她柔嫩的面颊,“你早已认定了这是个死结,认定孤不可能为了你送走其他女子,也认定了孤不可能许你皇后之位是么?”
玉鸾冷冷说道:“这当然不可能,天子焉能没有三宫六院?”
郁琤却摇头,“孤可以做到,真的……”
他暗暗捉住她的手指,又忍不住贴到唇畔。
玉鸾忙抽回自己的手指,脸颊涨红,却不知是气地还是羞地,只是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红潮却又很快褪去。
“所以……”
她被他那双溢满深情的黑眸凝住,思绪也凝固了一般,只勉强问他:“陛下这回也是要勉强阿鸾?”
郁琤却早就有了准备,将一枚捂得滚暖的玉匙不由分说地塞到了玉鸾手中。
“孤再不敢勉强阿鸾,孤也只是想与阿鸾做个交易,用这枚玉匙来交换。”
谁能料想,玉鸾当初用来刺伤他心口的物件,如今却又成了他挽留她东西 。
“孤并非要阿鸾立刻点头答应,只是想同旁人一般得到一次机会,哪怕阿鸾到了最后关头仍想拒绝孤也无妨,至少肯给孤这次机会……”
玉鸾握住那枚玉匙,在他这万全准备之下,竟一句反驳的话都憋不出。
青娇进屋来时,郁琤已经离开。
玉鸾握着那枚玉匙,呆呆地坐在窗前。
青娇迟疑,“方才那是主上?”
玉鸾点头。
青娇险些腿软跪地。
“他……他对女郎还……”
玉鸾摇头,将她的话淡淡打断。
“他只怕还是不够了解我……”
他这回带着许诺的皇后之位而来,怕是问任何人,任何人都觉得玉鸾这回该满意了。
哪怕是方才那样的情景下,玉鸾都不敢保证自己没有一丝的心动……
几日之后,阿琼却收到了一匣子草药。
那草药正是阿琼身上自娘胎带出来的弱症,需要服用的普济草。
当初玉鸾也正是为了这药才将自己卖身出去。
阿琼后来一直吃这草药,只当自己恢复无虞。
没曾想来昱京之后一段时日未服用,便又感不适。
说巧不巧,府里人一时半会找不到这药,便立马就有人送了药上门来。
阿琼心说这贾郎君倒是个细心之人,又问玉鸾:“你先前见过那位贾郎君,觉得他人如何?”
玉鸾迟疑,只含糊地道了句“他很好”,便匆匆回了屋去。
阿琼没放在心上,改日便又邀请了那位贾郎君入府。
只是等到郁琤穿着常服进入了长公主府后,阿琼整个人都惊愣住了。
“贾郎君……?”
她看着来人,又瞥向满府下人,微微咬牙朝郁琤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竟还与我女儿纠缠不休?”
郁琤猜到她会不满,但也早已做好准备,从容说道:“孤是诚心诚意来求娶令嫒。”
他说到这话,简直就戳中了阿琼的痛脚。
阿琼怒道:“你可不要忘了,当初褫夺她淑妃封号的人是你吧?”
郁琤抿了口茶,缓缓说道:“那都是阿鸾的意愿。”
阿琼冷笑,“那你就该明白,阿鸾根本就不会愿意……”
“倘若孤许诺她皇后之位呢?”
郁琤将她的话再度打断。
阿琼震惊,“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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