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也都要看人,倘若养护不当,对妇人本身弊端自然也不可小觑……”
郁琤见他还费心为淑妃掩盖,倒也不算是白拿了淑妃的好处。
卢太医见他还不放自己离开,只好委婉笑了笑,道:“实则这也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呢……”
所以就别一脸淑妃好像怀的是隔壁老王孩子的表情了吧。
郁琤听得这话,心中却微微恍惚。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昨天夜里其实也梦见了一个孩子,短短肉肉的胖手抱住他的腿,只奶糯糯地唤他“阿父”,叫的他心软无比。
如今细细回忆,只记得这孩子一半生得像玉鸾,一半却生得像他,简直是这世上最可人的孩子,叫郁琤心中数不尽的欢喜。
只是醒来后发现只是场梦,心情失落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开始思考昨夜那般卖力,也不知道能不能真正让她怀上……
大概也是他太过保守的缘故,她竟总是不情愿配合着他……也许今晚上可以换些方式,叫她也有些新鲜感吧?
他心中有了想法之后,忽然又问卢太医道:“倘若是长子,那么孤眼下要先做些什么才好?”
卢太医愣了愣,道:“兴许应该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郁琤若有所思,将这事情默默记下。
临近黄昏,外面云霞灿烂,一轮金乌缓缓下坠,在天尽头处仍是旖丽壮美。
郁琤到华琚宫中,又令人准备晚膳。
玉鸾迟疑许久,忍不住与他提起:“郎君,关于我阿母一事,我亦知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在阿母交出玉玺之前,郎君能不能给阿母换个地方……”
玉鸾当日去看时,阿琼的两只手腕与两只脚踝,包括脖颈上都各自套上铁链,固定在屋中角落,真真是屈辱到比狗都不如……
玉鸾想到那样的画面,心口仍是揪着。
“哪怕将阿母送回她的长公主府里也是好的……”
郁琤对这个问题却避而不答,只是问她:“眼下膳房那边要准备膳食,你想吃什么?”
玉鸾心不在焉道:“想吃些酸的。”
郁琤道:“想来兴许是儿子了……”
玉鸾扫了他一眼,“也想吃辣的。”
郁琤仍是颔首道:“是女儿也极好。”
他这酸儿辣女的想法倒很是直接。
玉鸾默了默,转而说道:“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做皇后,我只希望阿母……”
不等她话说完,郁琤冷不丁将她的话打断,“倘若孤不答应呢?”
玉鸾垂眸道:“昔日我选择重新回到陛下身边时便对阿母说过,我不止是阿母的女儿,我不愿辜负陛下,所以后来才忤逆了阿母选择入宫。”
“但眼下,我也不止是陛下的妃嫔……”
话说到此处,玉鸾的心思反而渐渐沉淀下来。
她虽然与阿琼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关系,但却仍有相似之处。
譬如玉鸾一旦做好的决定,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就像她上回决定入宫一样,阿琼再是不愿,也只能放她离开,便是因为知晓她是这样的人。
“所以……”
玉鸾抬眸看着郁琤,眸里沉静下的情绪令他心口窒了窒。
他沉下眉心握住她的手道:“莫要说了。”
“孤答应你,回头将长公主送回长公主府就是。”
玉鸾却只怔怔地看着他。
郁琤心情极郁地问她:“怎么……”
他话未说完,玉鸾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郁琤诧异。
他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亦是伸出手臂轻轻揽住她的后背。
“阿鸾知晓郎君的好……是阿鸾让郎君为难了。”
郁琤拍抚着她后背的动作愈发轻柔,嗓音微喑,“不是怀了身子么,莫要伤了自己的心……”
他吻了吻她的额,温声道:“阿鸾腹中可是孤第一个孩子,孤珍爱的很。”
便是没有孩子,他也不想她为了阿琼的事情太过于忧愁。
但郁琤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宠她宠昏了头。
眼下他固然顾念着她的身体。
但只怕这件事情结束,他也少不得要狠下心肠责罚于她,叫她日后再不敢以皇嗣这样的重事撒谎欺君。
然而当前……她面颊才稍稍红润起来,眸光才勉强多了几分神采,且在阿琼这件事情上她也还没有与他生分,让他实在不忍揭穿。
她能这样依赖着他,又这般欢喜,于他而言何尝不似一块蜜糖般落在他的心头上。
他却巴不得她日日都是这般高兴。
郁琤心说罢了。
想来这些时日他再稍稍努力一些,便是亏空了自己的身体,也要想办法让她早点怀上自己的孩子才是。
若是时机凑巧,兴许假怀孕也可以是真怀孕吧……
用晚膳时,郁琤便发觉玉鸾这些时日分明亦是有所清减,又总经不起折腾的模样,叫他忍不住往她碗中夹菜。
他将鱼腹那块最为鲜美的鱼肉剔出鱼刺放到她的碗中,又朝她道:“你须多吃一些,养好了身子才好令孤心安。”
玉鸾并不讨厌吃鱼,但今日这块鱼肉吃到嘴里,叫她只觉得一股腥味溢满喉咙,甚至充满鼻腔……
她胃里一阵翻涌,也亏得青娇早有准备,忙端来痰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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