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以在他的心里,阿琼和他的父亲其实无二。
阿琼告诉玉鸾, 他救回来的那个女子,正是当朝公主。
玉鸾诧异。
阿琼说, “你们玉家能不能翻身平反,就看你自己的了。”
玉鸾不解,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阿琼扫了他一眼, 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可是……”
玉鸾愈发惊疑不定。
阿琼摆手将他啰嗦的话打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家当初被人陷害,后来你想走仕途也因为那些官员沆瀣一气,让你无法出人头地,如今你只能潜伏到公主身边利用她了。”
玉鸾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让我再想想吧。”
郁琤被玉鸾送到了附近邻居家里。
郁琤只满脸敌意地打量这个方才竟然可以和玉鸾站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可疑女人。
蓟苏掂量着手里的馒头, 阴阳怪气说:“我和阿鸾是青梅竹马来着,这是我特意给阿鸾做的馒头, 阿鸾从小到大就喜欢吃我的馒头,就不喜欢吃别家的, 你说奇怪不奇怪?”
郁琤冷嗤, “那么小。”
蓟苏顿时瞪眼, “比你大!”
郁琤一脸不屑:“丑八怪。”
蓟苏看着她确实很招男人的脸顿时气得掐住她嫩豆腐一样的脸皮,“你再说一遍?”
郁琤黑眸冷冷地凝着她,“又小又是个丑八怪。”
蓟苏腾出两只手去掐她的脸。
郁琤直接在她胸口捶了一拳,捶得蓟苏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蓟苏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力气怎么那么大!
玉鸾过来的时候,刚好就看见郁琤坐在地上,一脸的阴沉。
蓟苏卷起袖子一副要收拾人的模样。
玉鸾赶忙上前去阻止。
蓟苏见他过来, 顿时委屈告状:“她说我馒头小!”
玉鸾扶着郁琤,见她脸也红红的,有些心疼道:“她说的是实话啊。”
蓟苏家的馒头虽然是这村子里最实惠的价格,但确实没有人家的大啊。
蓟苏:“……”
玉鸾要扶郁琤起来,郁琤却缓了脸上的表情,蹙着眉说:“我现在感觉好柔弱,头晕。”
怕是要人抱抱才能起来。
蓟苏咬牙道:“地上有鸡屎。”
郁琤往玉鸾怀里倒去,黑眸里挑衅满满地看着蓟苏说:“那快,抱我起来,我有洁癖,要回去洗澡。”
蓟苏看她躺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点没看出来她哪里有洁癖了。
郁琤到底还是回去让玉鸾准备了热水要洗澡。
玉鸾守在门外,心中却还在想阿琼说的那些话,心思复杂无比。
屋里郁琤看那浴桶陈旧不堪,都快散架了还被人敲敲打打补凑起来使用便嫌弃不已。
她一个公主打小都是泡着上等玉石铺砌的大浴池,氤氲的热气就像仙宫一般,岸边还要放着时令鲜果供她食用。
哪里在这小澡桶里屈就过?
她蹙着眉正打算简单擦擦就出来,只一想到玉鸾家里就这么一个浴桶,说不定玉鸾也泡过?
她想着顿时舒缓眉心又坐了回去。
四舍五入一下,恐怕就等于她和他在一个桶里洗过澡了。
没想到他们的进度竟然会这么快……
郁琤觉得这漫长的几十个时辰里,他们的感情已经培养得差不多了。
只是外面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是迂腐且愚钝。
在让他得到自己这件事情上面,恐怕她少不得要想办法帮帮他了。
郁琤挪开腿,把水里挣扎想逃跑的一条小菜蛇拎了上来。
她也忘了这蛇怎么溜进来的,但毕竟是人畜不分的乡下嘛,也不足为奇。
郁琤把蛇按在肩上目光阴黢黢道:“咬我一口,不然捏死你。”
小菜蛇:“……”
玉鸾在屋外发觉郁琤洗澡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
他正准备隔着门问上两声,就听见屋里忽然轻呼一声,说是屋里有蛇。
果不其然,玉鸾赶忙推门进屋,却看见郁琤不着片缕地泡在水里。
玉鸾赶忙又要转身,郁琤却故作虚弱道:“我被蛇咬了,要不行了。”
她往水底下沉,玉鸾心口一悬,赶忙又扯了件外衣直接将人抱出来,也顾不上床榻会被弄潮,二话不说就闭着眼睛把人塞进被子底下。
水里的蛇跑了,玉鸾问道:“蛇呢?”
郁琤将张脸露在被子外面,答他:“跑了。”
玉鸾又问:“是什么颜色的蛇?”
郁琤含糊道:“忘了,只记得是个尖头。”
玉鸾心说糟糕,听上去像是个有毒性的。
“咬哪里了?”
郁琤毫不犹豫地把被子往下扯扯,露出雪白的肩,更是虚弱道:“这里。”
玉鸾顾不上非礼勿视,赶忙要去翻箱倒柜找刀子出来,唯恐慢一步叫这毒性走遍全身,到时候就回天无力了。
郁琤被子底下的手抓住他衣摆,“来不及了,帮我吸吧,不然……”
她黑漆漆的眼睛映着个无措的玉鸾,“死在你家里多晦气啊。”
玉鸾仿佛看见她黑眸里绝望的情绪,心口蓦地一颤。
他再犹豫不得,只好轻道了一句“冒犯了”,然后脸颊滚烫地凑到她雪白的肩上,替她吸出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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