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霜雨:“…………”
怎么说呢,他竟然有点想夸徐新月,还能考虑花!钱!请托儿。
……
这五天的戏票很快又抢售一空了,报纸上的争端反为其打了个最大的广告。
而且因为那些剧评爆料,把纪霜雨给搬到台面上,这名字一时好像也出名了。
什么进步倒退、艺术思想不一定每个人都懂,但戏迷们都知道“钻锅”,也知道戏曲舞台上从未有过导演。
这和以往的演员中心制真是大相径庭。
其他戏班的演员听说了,都起了非议。戏界保守势力为数不少,布景风格之争还在其次,导演这个职位的影响却是太大了!
“……啊这,要让我接受一个龙套、布景师导戏,我可受不了。这戏怎么唱,自来就是演员琢磨出来的。”
“就是,我们十数年、数十年的苦工,竟然要去听布景师的话?”
“也就是徐新月走投无路了,才会起用这什么导演吧,这出戏还真让他撞上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应笑侬到底怎么受的指点,我师父说他去看了,从前应老板在台上没像这么自如,他一开口,台下就炸窝。这不是剧情就能做到的吧?”
“还有书妄言先生说的那个甚么西洋理论,也是导演设计的吧。”
“这样么……”
难道说应笑侬的进步,真是受了导演指点?
梨园行内众说纷纭,纵有守旧派在摇动大旗,一时竟也无法统一意见:导演到底算个什么,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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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霜雨虽然身处舆论中心。
但是,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他还不舍得花钱买报纸,更没有多少戏界朋友,所以对他来说,那都白聊。
就算知道,他估计也就翻个白眼:不跟你们这些老古董争,票房说了算。
作为现代人,纪霜雨知道,现在这些言论是流传不下去滴,后世大家提起来,顶多说一句在那个时代,某部戏获得了最高票房。
这会儿呢,纪霜雨本人正在小鼓胡同当男妈妈……
“多喝点,肉蛋奶,不能缺!”纪霜雨买了很多鸡蛋牛奶回来,学着烹饪好,给四个小孩吃。他自己也剥了个鸡蛋吃,补充一下蛋白质。纪霏霏,多吃点,变不白也长高点。
院门是打开的,他们这个大杂院结构粗糙,没有影壁,所以路过的人一下就能和里头的人四目相对。
纪霜雨正吃着鸡蛋,顺便出门倒垃圾,就看到书妄言和周斯音经过,书妄言垂头丧气,周斯音也低着头,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两人都不是很有精神。
“嗨!周先生!”纪霜雨抬起手,含糊地打了个招呼。
先前在长乐戏园,他和周斯音开了几句玩笑,这人好像就吓傻了。不过没晕,倒也是进步。
周斯音听到他声音,僵了一下,脚步也沉了起来。
他是来押书妄言去看医生的,这厮好了没几天,又开始嚷嚷着病得要不好了,快准备给他发讣告和停更通知……
周斯音这次非要把他的嘴给堵上不可。
“咦,纪先生,你居然也住在这里?”书妄言惊喜地道,“咱们居然还是没见过的邻居啊,我就住在那头!”
“哦哦,是吗?”纪霜雨瞟了周斯音,那难怪周斯音先前会来小鼓胡同。
“既然你也住这里,那之前你和……”书妄言仿佛想到了什么,刚想说话,被周斯音打断了,“你不是病得要死了吗?”
怎么又激动起来了?
书妄言赶紧换了个虚弱的口吻,抚着胸口细声道:“你们到底是怎样认识的呀,我老觉得宝铎兄对你态度格外好呢,对我们都好凶的……”
周斯音:“……”
纪霜雨:嘿嘿,那当然是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啦!
“不可说,你就当我去图书馆借书认识的吧。”纪霜雨笑眯眯道,“二位留下来喝杯饮料吧,我还没有谢过,原来您是位大作家,还在报纸上给我们说话,仗义执言,不然我们就扑街啦。”
他也是后来听看过书妄言登在报纸上的小相的同事提起,才知道周斯音那位朋友是畅销作家。这也合理,周斯音自己就是出版人。
“我说实话罢了。”书妄言昂首道,他可从来不屑看人情或是拿钱写字。
“还是要多谢,改日我一定要拜读一下您的书。”纪霜雨热情把他们让了进来,倒了两杯热牛奶,雷子弟弟也乖巧地加了火,然后跑出去玩,留地方给哥哥和客人聊天。
周斯音打量一下,这里和他上次来相比,变了一些。半透明的新窗纸映进来阳光,照在新贴的淡绿色墙纸上,虽然只是小小的改变,但整间屋子看上去都温馨亮堂了不少。
纪霜雨道:“听说妄言先生写的是悬疑,还有点恐怖——周先生,一般人看了能睡着么?”他话头一转,看向了周斯音。
周斯音:“……”
怎么不问作者本人,问书局老板啊。书妄言一无所知地道:“有点恐怖哦!尤其是最新那章,还是我从小鼓胡同得到的灵感,哈哈,是吧宝铎兄,你说说观后感?”
周斯音冷冷道:“不知道。没看。”
书妄言:“??”
书妄言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没看!”
纪霜雨没看也就罢了,他畅销是畅销,可兴许人家不爱看小说。但是周斯音不一样,他是昆仑书局的老板,还几次来催过自己的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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