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主客席上的时雪凝问道:“这牛肉卷的味道当真是不错,世子府上怕是有个手艺高超的师傅吧。”
祁文安闻言将视线移动到了自己案前的那道金灿灿的汤碗中。
被切的薄薄的雪花牛肉被烫的卷了起来,与金针菇一起浸在金汤中,有些许泡椒浮在表面,一股酸爽开胃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一下子就认出这菜是容颜做的,一直有些郁闷的心情得到了些缓和。
他夹了一筷子牛肉卷和金针菇,上面还滴着金汤,入口之后带着轻微的辣和酸,刺激着味蕾。
这辣不算很辣,带着一股子香气,与酸味的比例融合的刚刚好。
时雪凝还在一边道:“只听说平南的山水好,倒不知这佳肴也是丰富。”
祁文安回应道:“王妃谬赞。”
几人又你来我往地说些客套话,几杯酒喝下去,祁文安除了那道金汤肥牛外基本没吃什么,有些微微的醺意。
到最后,虽然嘴上还在应承着幽王夫妇的话,但思绪却早已不在这里了。
他情不自禁想,容颜现在是否还难受,也不知道请大夫没?身体严重不严重。
其实他只是有一点点的酒意,但是被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打乱了思绪,没多久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告醉,让谈义留下来继续招待,便满面的醉意离了席。
离了那二人的视线后,祁文安打发走跟着侍候的小厮,独自一人在王府里开始瞎晃悠。
他虽没醉,但是终究还是有些酒意,被风一吹,思绪却越发清醒。
想到容颜平日里娇媚大胆的模样,有些无法想象她生了病是什么样子的,严重不严重,有没有看大夫。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晃到了一个偏院前。
他基本没来过这里,从前有姬妾被送来,都是被他安置在这里的,后来逐渐打发走,很多他连面都没见过,也自然从没踏足过这个地方。
如今这院中住着的只有容颜一人了,他伫立着,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冬雨打了水从外走来,看见一个人影在院门前的树下站着,仔细一看,顿时有些慌神,连忙走进了跪下:“奴婢见过世子。”
祁文安皱眉,没想到会有人看到他来到这里,一时间走也不是进也不是,盯着冬雨,半天憋出一句话:“你是这院中的?”
冬雨点头:“奴婢冬雨,平日里在这里做些洒扫什么的。”
祁文安刚想问容颜怎么样了张了张嘴,又给憋了回去,改成了:“本世子让容颜今天宴会上过来侍候,为何不见她人影?”
冬雨一愣,忙解释道:“颜娘子近日是有些不适,奴婢见她回来的时候十分难受的样子,还请世子包涵。”
祁文安,假装才知道,顺着她的话问道:“哦?既然病了,可请了大夫?”
冬雨摇头:“娘子不让请,说是休息一会便好。”
祁文安皱眉,生病了怎么能不请大夫。
他盯着冬雨,半晌不说话。
冬雨被他这个眼神盯着有些发毛,却又不敢动弹,只能被迫承受着这目光。
好在祁文安看了她一会,移开了目光,道:“她平日里服侍的也算尽心,带我进去看看。”
冬雨松了口气,连忙起身。
领着祁文安进了院子在容颜的房门前停下道:“颜娘子就是住在这里。”
祁文安漠然,眼神示意她敲门。
冬雨意会,抬手敲了敲:“颜娘子,世子来看你了。”
而容颜则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捂着肚子,一脸的幽怨。
一开始只是装的肚子疼,可就在刚才,她的肚子却真的疼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感觉到一丝异样。
容颜穿来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一直没来的大姨妈,到今天却突然来了。
她先前还在怀疑这副十七八岁的身体是不是有啥问题,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但是姨妈痛的她死去活来。
不仅如此,她还没有姨妈巾,只能找了几块干净的碎布随便垫了垫,等好一些了下床去找冬雨。
而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了冬雨的声音。
容颜知道祁文安就站在门外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祁文安居然会来看她。
为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关心她?
想到这里,容颜有些虚弱的嗓音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祁文安脱了锦靴跨步进了屋内,让冬雨留下屋外,自己一个人进了来。
冬雨虽有些惊讶,但还是默默地替他们将门关了起来。
祁文安一进门,便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习武之人对血腥味十分敏感,他看到了蜷缩在床榻上的人影,带着一丝清冷的声音开口道:“你受伤了?”
容颜肚子疼着,只能将身子侧过来面露委屈地道:“人家肚子疼,不能起身给世子行李了。”
语气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祁文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肚子疼,问道:“你在厨房,还能用刀伤到肚子?”
容颜愣了愣,不知道祁文安这个脑回路是怎么来的,只好解释道:“不是肚子被刀伤到了,而是我小日子来了。”
祁文安更加不解:“小日子,什么小日子?”
说罢走进了几步,在闻到越发浓郁的血腥味时,面色更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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