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捏了捏她的手掌心, 示意她安心。
她转头看向那两个方才压着冬雨的小厮,在看清楚他们的脸的时候,心中一片了然。
这两人, 正是当初拿了她的点心,送去给祁文安,后来被谈义当着她的面,杀鸡儆猴的两个。
这是板子的伤好了?
那两人看着容颜的眼神无比嫌恶,甚至带着几分憎恨。
容颜挑眉,呦,这是恨上她了。
可惜了,她一点都不觉得抱歉。那日并非自己让他们拿走她的成品,是他们自己没有做好分内的事,投机取巧,这才给他们自己招来的祸患。
而事后却恨上了她这个被祁文安意外看中的人,凭什么?
冬雨握着容颜的手,声音有些虚弱,但仍旧靠在她耳边道:“这个春香有厨房的袁嬷嬷护着,别轻易得罪她,纵使你有世子照应你,若你真的跟她撕破脸,怕是在厨房会不好过活。”
容颜心中有些感动,纵使有系统告知她冬雨可以信任,但是听到她这般情形下依旧设身处地替她着想,难免鼻头微酸。
她与冬雨相处的时间不长,虽对她的经历和阅历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她向来稳重,不会轻易得罪人,如今这般,其实也是受了她的牵连,春香不敢跟她直接杠上,所以拿冬雨出气。
“好了,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容颜低声道。
扶着冬雨到一旁的花圃旁边坐下,将她安置好,容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春香,道:“她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待她。”
春香被她这个眼神唬的有些下意识地退缩,情不自禁地朝后挪了两步,硬撑着声音道:“谈总管吩咐的事她没做好,自然要受罚,怎么,你得了世子的偏爱,难不成还能包庇了?”
谈义吩咐的?容颜想到方才谈义对她说的,没有唤过冬雨过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本来春香她自己分内的事情交给了冬雨,甚至可能故意刁难她。
容颜心中冷笑,这也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扔在那树枝后面没出来的谈义。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春香走去,一边靠近一边道:“哦?我怎么不知道冬雨除了在我们西苑那里侍候,还有什么别的活要干。”
春香似是对此早有准备,嘴角扬了扬道:“这几日你难道不知道?上上下下都忙疯了,要去入京朝贡是多么大的事,要准备多少东西,岂是你这个没见识的胡姬能知道的。”
说完这话,她似是底气足了一些,指了指冬雨,道:“不过是让她去采买一些丝线,世子安排了众多绣娘为陛下绣制锦绣山河图,那工程量巨大,所需丝线也多,可她倒好,从中牟利,改用了下等的丝线,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容颜皱眉,看着春香这底气十足的样子,估计是早就想好了要咬冬雨一口,于是她抬头,并不接她的话茬,而是道:“哦?我怎么听说冬雨并未被唤去帮忙?莫不是你自己的活计,自己懒得做,硬要丢给她的吧。”
春香面色也有些难看,指着冬雨就道:“你自己问问她,是不是我逼她去的?”
容颜看向冬雨,在看到她摇头的那一瞬间,心中一紧。
而春香则是面露得色,“啧啧啧”,她围着容颜的身边转了一圈,语气极度讽刺:“你说,若是世子回来,看到你仗着他的宠爱,任意徇私包庇,你说他还会不会纵着你。”
突然,她又故作惊叹地“呀”了一声,“你怕是等不到世子回来,他去了昭陵赴宴,明日才归,这府中只有谈总管。”她咯咯笑了两声,讽刺地看着她:“我记得谈总管似乎对你不甚友好,他若是知道了,他还会不会纵着你?”
容颜下意识地就想往那树枝后面看,不过忍住了,她低低笑了一声,抬起头看春香,道:“那你如今这般,是在代替谈总管教管奴婢了?”
春香冷哼一声:“你少给我拿腔捏调,我还能怕了不成,我就告诉你,这事是我舅母吩咐她去做的,她虽是厨房掌厨,可也是看着世子长大的人,在这府中的地位要算起来,还是比那而立之年的谈总管要有资历管教下人的...我如今是替我舅母管教!”
话音刚落,容颜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随后静静地朝她微笑。
春香被打蒙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看着容颜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一时说不出话来。
容颜淡定地道:“我不过也是替谈总管,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的奴婢而已。”
春香刚想发作,容颜当机立断又甩了她一个巴掌,继续道:“还有,若是奴婢,你才是真正的奴婢,别忘了,纵使你说我的身份有多么低贱,但我终究是世子的女人,这样算上来,我其实还算是你半个主子,不是吗?你敢说世子的女人低贱?嗯?”
容颜一步一步地靠近,眯着眼睛打量着春香,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比春香高个几厘米,一下子气势就出来了,她低头凑在她耳边,继续道:“还有,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话音刚落。
“啪、啪、啪!”三声鼓掌,谈义撩开挡住他身形的枝条,从后面走出来,神色有些不明地看着容颜。
“说的不错,两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这话说带着几分讽刺,他看着容颜又道:“世子怕是都没见过你这般威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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