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此时也从洞中爬了出来:“啥世子啊,要我说啊还是咱自己人靠谱,其他人哪管你死活。”
说着,他拍了两下身上沾的泥土,紧接着转身将那洞口拿土堵上。
容颜暂时不想探讨任何关于祁文安的话题,于是问:“你这堵上,其他人怎么出来。”
关千好不容易干好活,拍了拍手,直起腰道:“不用担心他们,这种事干的不少了,他们有法子出来,我们今晚先走。”
冬雨也拉着容颜道:“先走吧,万一追兵出来就难办了。”
容颜沉默着回头看向城墙,她其实还想跟祁文安见一面,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罪无可恕。
她不想这段感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悄然落幕,陨落在别人的阴谋诡计之中。
但是现在并不是时机,她的命是被这么多人一起救的,不能得寸进尺。
容颜点头道:“走吧。”
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冬雨和容颜坐在后面,关千盘着腿驾车,,三个人一路上了官道。
冬雨跟她慢慢讲了下这几天的经历,容颜才知道,原来冬雨先前便是跟着这帮人长大的,但是却与他们失联许久了,前段时间刚刚联络上,也就是为什么这几天都总是忙的见不到人影的原因。
冬雨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娘子你,只是算起来,他们都算是朝廷遗漏的前朝欲孽,您知道过多,并没有什么好处。”
容颜点头表示理解。他们都是当年跟着华君公主嫁到北凉去的,公主去后,他们被公主安排着逃了出去,没有受到牵连,便随便流浪着,后来大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便占起山头来当个草寇。
这些年他们换了很多地方,后来因为成家娶妻的人越来越多,不能再继续飘零,便在京城外向南三十里的一座荒山干了起来,还开了一块地,平日里打劫不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便种种菜,打打山鸡什么的,也能填饱一山人肚子。
对于华君公主当年的舍身救命之恩,这帮人一直记在心里,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如今知道还有血脉留存于世,自然不会让容颜独自一人飘零。
只是如今这么一闹,这座山怕是不能再继续长久待下去了,时雪凝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查出来是这帮江湖山匪干的事,所以趁着还没彻底暴露,先回去安排人撤离才是要紧的。
三个人心里都清楚,让这些人离开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实在有些难以割舍,可是关千只是笑着说道:“没事!我家的婆娘和臭小子早就在那山上待腻了,这回刚好,举家搬迁,还能游山玩水,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容颜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想说声谢谢,却又觉得过于单薄,最终只能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等来日慢慢报答。
......
第二日清晨,祁文安便听说了容颜逃跑的事。
他并非刻意想要去打听与她相关的事,相反的,他自动屏蔽了所有与她相关的信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了一夜的佛经,不论外面发生的天翻地覆,都与他无关。
但是天蒙蒙亮,祁文安出门的时候,却看见的大街小巷,贴满的告示。
张贴的画像是冬雨和容颜,她们一夜之间成了朝廷重犯,前朝逆党,即便是想不知道,也是不可能了。
看见她逃掉的消息,祁文安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的是有一股酸涩之感。
看来她瞒着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连她从前认识什么人,他都没有细细去了解过。
如今倒像是他才是过客,她只是回到了她本应该有的生活。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谈义看着他的表情道:“世子,我们还走吗?”
祁文安垂下眼睫,道:“师父还没来?”
谈义有些尴尬,他去找老先生,对方给他的回复是:“叫他不听我的!现在知道来找老人家了,晚了,哼,跟他说,我自己先走,臭小子一身情种,我看着都酸。”
可是他不能原话回复,只能道:“老先生说,他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叫我们自己走便可。”、
祁文安没有多说,抬起步子便上了马车道:“走吧。”
一路通畅,只是在出城门的时候,守卫为了查容颜的下落,想将祁文安的马车也打开检查一边,最终被谈义几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才只能讪讪放行。
一路朝南,谈义骑在马上,透过车窗,低头问道:“世子,现在查的这么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容颜能不能逃出来吗?”
祁文安闭着眼睛道:“她已经出城了。”
谈义一愣,脸上写满了讶异。
祁文安依旧没有睁眼,也不愿意过多解释。
然而两个时辰后,谈义便印证了祁文安的话。
看着官道上静静站着他们车队前的身影,谈义愣在了马背上,反映了好一会才叫停了车队。
容颜在这里等了很久。
这里已经距离京城很远,离着他们的山头已经是可以走着到达的地方了。
她昨夜在临近上山之前,突然叫停了马车,想让关千带着冬雨先回山上,而她想再赌一把,在祁文安南下的路上拦住他,至少让自己不留遗憾。
关千当时听了,二话不说把马车停下,说要等就陪着她一起等,否则回去也没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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