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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鹤道:“若按辈分我可能当真是你舅舅,不过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这么叫过于奇怪,日后称呼随意便好。这世间血脉相连之人,只剩下你我了,更何况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日后你想住京城,随时可以回来。”
    容颜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我救你那次,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太过顺利,也太过刻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次你会有危险。”
    沈鹤点了点头:“或许说来你不信,但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约几年前我做过一场梦,梦见自己走完了一生,英年早逝。醒来后冷汗津津,后来发生的事竟按照梦中发展,我便顺势而为。而那次的事我本打算刻意避免,却没想到你提醒了我,我不知你从何处知有人要害我,但联想到你与平南世子的关系,便利用了这一点。”
    容颜明白了,她总觉得她来了之后,很多事情自己没有碰,但总有哪里跟原来不一样,原来变数出在这里。
    “你倒是坦诚得很,是想利用我跟祁文安搭线,你们可真的是谁都把他当把刀。”
    沈鹤道:“形势所逼,迫不得已,抱歉。”
    容颜叹息一声,现在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口:“你对端阳公主,没有半分感情在,只是利用她,是吗?”
    沈鹤先前一直保持着惯有的微笑,听闻这句,却有一瞬的僵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快的以至于容颜以为那是错觉。
    面前人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话:“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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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平南后,容颜先是睡了几天,这段时间精神紧张地她都没好好休息,又失了血,昏昏沉沉地昼夜颠倒埋头昏睡,只不过从原来她的小屋子搬到了祁文安房里。
    祁文安倒也没碰她,晚上将她搂在怀里入眠,白天就自己出门了。
    容颜彻底睡醒的时候是傍晚,就听见了前院的圣旨。
    沈鹤称帝后,倒不是个小人,坦坦荡荡地封了容颜为嘉敏公主,甚至封了祁文安为异姓王为晋王,将整个平南划作封地,名曰善待前朝血脉,一箭双雕,赚足了天下人的好口碑,得了个仁义贤明的名号。
    冬雨扶着她起来走出门,道:“如今您已经是公主了,倒是觉得恍惚,仿佛想起了当年的公主,公主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容颜知道她说的是原身的母亲,感叹道:“是啊。”若是她没有穿来,那么原身的下场和结局会是什么样呢。
    她不知道,也不清楚现在原身在哪里,或许穿回了现代代替了她陪伴在父母身边。
    那样也好,原身身世凄苦,而她的家庭幸福,父母也不会因为失去她而过分难过,有个人替她尽孝,也好。
    她身上披着衣服,换换朝前院走去,平南气候暖,如今入秋只有枫叶稍微有些泛黄,但还是少许有些凉风,吹在脸上很舒服,满身的疲惫都赶跑了似的。
    祁文安似乎出去了,前院只有两个仆役在门口挂匾额,将原本的平南王府换成了晋王府。
    容颜在这里闲转,转着转着,又转去了厨房。
    她不知道祁文安饿不饿,但是她自己肯定是饿了,睡了好几天没吃东西,她就给自己熬了点粥,放了点厨房里有的虾仁和瘦肉,撒了点葱花,就香喷喷的出锅了。
    她端着个碗,就这么蹲在地上喝粥,眼看着不远处的院子里踏进了一个深蓝色锦衣的身影。
    她一动也不动,就等着那人逐渐走进,直到一双锦靴落在眼前,那人半蹲下,接过他手中的碗,将她扶了起来。
    “不怕腿麻吗?”
    容颜歪头,笑颜盈盈,道:“不怕呀,你不是能抱我回去?”
    祁文安没理她,也没抱她回去,反倒是跨过去,靠在灶沿旁,将从她手里拿来的那碗粥一饮而尽。
    容颜翻着白眼鼓掌:“世子,啊不,现在是晋王殿下了。不愧是平南第一吃货,连碗粥都不放过。”
    祁文安不看她,自己从灶台中又乘了一碗,递给她,问道:“我是吃货,你是什么?”
    容颜接过,转过身,再次面朝院子,欣赏着外面泛黄的梧桐树,笑道:“我呢,就是一个意外,一个能够发现你这个吃货的意外。”
    她干脆直接沿着门槛坐了下来,端着粥喝。
    祁文安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将她有些散开的衣襟重新拉了拉。
    容颜突然想起事,道:“你当时帮沈鹤称帝,应该也不全是为了我吧?”
    祁文安点点头,“如果我不帮他,他也总有一日会起兵,没得选,这是他的宿命。与其届时生灵涂炭,百姓皆苦,不如少费些兵卒,更何况他本人确比祁昭珹更有治世之才。”
    容颜啧啧两声,故意开玩笑地道:“看来我还真是个意外,你这个帝王家的香饽饽,遇上了我这个意外,正好让你顺势而为了。”
    “你不是意外。”
    容颜转头看他,祁文安的神情郑重,与她对视片刻后,转过头,望向院子里的梧桐树。
    秋色渐浓,风声草起,红叶稀松,正当丰收之季。
    “你是我的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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