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眨眼就到了八月二十六那日,八月正值炎夏,知了声吵闹,属于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熏的那池中莲花瓣热的愈发粉嫩,好似是为了表达出它的燥意,那朵朵莲花开的十分的旺盛。
油纸伞是这个季节必不可少的物件,即便是园林有树荫重重,但陆纭纭还是为了不被晒黑打了一把翠盈盈的油纸伞。
她外穿轻薄如蝉翼的纱衣,上襦小袖,下着长裙,裙腰高系,俏丽修长的身型随着她襦裙的系带而显现,雪青色的裙儿一层一层的加深着,裙摆绣着几对花鸟,艳色而不俗气。
油纸伞的伞骨不知怎的勾住了她发钗,扯痛了她的发丝,陆纭纭蹙着柳眉,无奈的取下了那钗,然后来到一池塘,对着清澈的水面,当镜对照。
美目盼兮,灿如春华,弯弯眉眼,又添了几分俏色,惹得那池塘的锦鲤都“扑腾扑腾”地拍着水花。
“姑娘,姑娘,你在哪呢。”
“这儿呢。”
巧玉闻声赶来,看着她打着伞坐在石凳上正看着自己浅笑,巧玉嗔怪道:“奴婢还以为把姑娘给弄丢了呢。”
“没呢。”
巧玉过去扶着她,说道:“马车都备好了,刚刚公子还问起姑娘呢。”
陆纭纭下意识加快脚步,道:“那我们快些吧。”
“好嘞。”
贺金氏正在给贺延松说着话,贺章之立在不远处四处张望着,待看见陆纭纭时,他迈动脚步朝她走去。
他无聊的神色一变,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贺金氏还想交代几句,就发现人没影了,再一看,自己那好儿子正围着陆纭纭说话呢。
这让贺金氏心里头很是不舒坦,脸色就带了几分气,贺延松见状,笑说道:“当年娶你进门的时候,我娘估计也是你这样子的吧。”
贺金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哪能跟陆纭纭比?
贺延松没什么门第之见,但也不会因为陆纭纭扫了贺金氏的面子,他说道:“是是是,你当然与旁人比不得,不过你儿子命苦,好不容易有个看中的,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贺金氏说起这个就来气,要不是贺章之眼挑,名门贵女们都不入他的眼,也不会让苏文山找准时机,把他那没皮没脸的女儿许给了贺家。
算了,今儿是个高兴的日子,就不说那些败兴事了。
陆纭纭再怎么身份低也是个安分守已的,有了苏绮这个前车之鉴,贺金氏已经降低很多要求了,要不然也不会让陆纭纭住在贺府老宅。
“伯父,伯母。”
贺金氏看着陆纭纭这知礼的模样,满意一笑,别说男子爱看漂亮的人儿,女子也是如此,所以娇娇滴滴的陆纭纭不由得就让贺金氏的心情美了起来。
贺金氏觉得时辰也不早了,便使唤起了车夫,陆纭纭在与贺章之对视之后,便坐上了贺金氏给她安排的马车。
马车不急不忙地驶动着,陆纭纭听着巧玉和盼姿说话的声音,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这随着茶几上的果脯渐渐露出了盘底,茶壶也慢慢变少时,终于,马车抵达了金府。
陆纭纭抬头看着这座宅子,回想贺金氏的娘家,她是书香世家,她的兄长是翰林掌院,这人脉关系可是一绝啊。瞧瞧这门口停的马车,就能看出这人缘是有多好了。
随着车帘被撩开,贺章之的手伸了过来,陆纭纭眼眸落在他的脸上,这位反派的外祖家的势力可不小呐。
贺章之见她沉默不语,还以为是陆纭纭在紧张,他小声叮嘱道:“待会子跟在娘的身后,逢人就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低头装腼腆,其余的事情娘会给你处理的。还有,小心着点那人。”
陆纭纭抿嘴一笑,看着贺章之对自己的体贴劲儿,心里甜滋滋的,乖巧应了声:“晓得啦。”
贺章之颔首,带着她跟在了贺延松与贺金氏的身后。
他这一家子的出现,引起了门口候着的管家一喜,对身边的下人道:“快去给夫人们和老爷们说一声,姑奶奶和姑爷回来了。”
“奴婢这就去知会。”
贺章之显然也遭到了管家的热情对待,看着他一把年纪了还对贺章之这般亲亲热热的,让陆纭纭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
贺章之总算是应付好管家,他把自己的亲爹推了出去,他退到一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这人没怕过什么,就害怕管家这副亲热劲儿,实在是受不住啊。
“你还笑话我。”一双眼睛弯弯的,别以为他什么都没看见。
陆纭纭掩嘴轻笑,说道:“公子少见的手足无措的样子,还不许人家笑笑啊。”
贺章之无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真想掐一把陆纭纭的脸呢。
管家当然也留意到了陆纭纭,也发现了贺章之和她肢体上的亲近,管家默默一笑,什么也没说。
贺章之没有在陆纭纭身边待多久,就被金府的其他公子哥儿给喊走了,对于他身边站着的绝色美人,他们一个劲儿的追问着。毕竟这贺章之和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在猜测陆纭纭到底是什么人。
金嘉灵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是贺金氏的大侄女,嫁给了长公主的次子,与陈长舟的姐姐是妯娌。
“姑姑。”
“嘉灵。”贺金氏小心翼翼得摸了摸她的腹部,一看便知怀了身孕,贺金氏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太医号了脉之后说怀了双胎,这下可把长公主给欢喜的不行,她的地位一跃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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