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张氏感慨道:“是啊,有时候就是命运的捉弄,一切都是如此的措手不及,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贺章之想将这件事告诉陆纭纭,便没有在沈府多待下去,他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小红,比起她在沈府,贺章之更愿意让她留在陆纭纭的身边。
之后的事情便是陆纭纭收了她当丫鬟,且改了名字。小红不愿意继续用着她爹爹取得名字,但又因为她娘亲喜欢红色,所以陆纭纭就改成了绯月。
这几日,绯月从一开始的颤颤兢兢,变得有了几分活泼,陆纭纭见到她的这种改变也是非常的欣喜。
她也终于明白了金手指为什么让自己梦见她的原因,陆纭纭想着自己放在首饰盒子里的那枚玉佩,抿嘴笑了笑,她眉眼间氲着淡然,发髻间的那朵花儿被风吹动,姣色美丽。
“姑娘,在想什么呢。”
陆纭纭目光投向巧玉,她玩的一额头的汗水,道:“瞧你这样儿,真是有够狼狈的。”
“绯月太厉害了,奴婢不加把劲儿,岂不是让个小丫头给追上了?”
绯月舔了舔唇,说道:“巧玉姐姐很厉害的。”
巧玉满意一笑,戳了戳她眉心,道:“你这黑丫头嘴巴倒是甜的很。”
陆纭纭护着绯月,说道:“姑娘家家脸皮薄的很,你说绯月黑丫头,也不怕招惹哭了。”
巧玉勾着绯月的脖子,说道:“姑娘,奴婢那有顶顶好的珍珠粉,等回去了,全送给绯月。”
陆纭纭看透了她的表情,戳破道:“然后你再来找我要珍珠,公子送我的那盒珍珠,差不多都是被你给磨了去,你还有脸说呢。”
巧玉嘿嘿一笑,讨乖装傻。
绯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种日子真的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没有爹爹的打骂,也不会被金牙婆随便卖给人当丫鬟。她幸运的被救了,还过上了吃得饱穿的好的日子。
娘,您可以放心了。
陆纭纭撇着嘴,用团扇扇风,这巧玉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突然,车厢被人敲了敲,陆纭纭抬眸,还以为会是贺章之,就用一张笑脸去迎着人,结果一掀开车帘子,会是一个姑娘家。
“江姑娘?”
江云君灿烂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她好像很喜欢红色,所以见了两次面,陆纭纭都发现她穿的红裙儿。
这江云君是个漂亮的姑娘,眉眼含着些英气,但是这丝毫不减她的俏丽,她就像是那一轮红日,耀眼迷人。
“陆姑娘,你没忘记我呀。”
陆纭纭换了个坐姿,仰着脸说道:“怎会忘了江姑娘。”
“你坐在马车上闷得慌吗?”
陆纭纭腼腆地笑了笑:“是有些。”
“那就随我一同骑马吧,我骑术很好的,别担心我会摔着你。”
陆纭纭委婉的拒绝了她,说道:“江姑娘,我还是不要骑马了。”
“为何?”
陆纭纭伸出自己的手腕,白莹莹的好似反光一般,她翘着唇角道:“我捂了一整夏呢,不想晒黑了。”
江云君无奈摇头,“娇气。”她还想继续说着话,但余光瞥见陆纭纭的那抹白,她妥协道:“白点好,白点漂亮。”
陆纭纭冲着她一笑,她的面容带来的娇憨感令江云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暗叹道:这陆纭纭真是长了一张男女都喜欢的脸。
“那我走了,等到了山庄找你玩。”
“慢着些。”
“昂,晓得了。”
巧玉伸了伸脖子,语气怪怪的说道:“姑娘竟然对江姑娘这般和气。”
陆纭纭反问道:“怎的了?”
“她...是靖州出了名的女纨绔,有大将军宠着,她简直无法无天,皇亲国戚也敢揍的那种。”
陆纭纭放下车帘子,笑了笑:“这不是很好吗,因为有底气才能胡作非为呀,你瞧我,除了在公子面前耀武扬威,别人面前我敢么?我这人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我又没家世又没权势,哪能指望着人人忍让我呢?也就公子会这般待我罢了。”
陆纭纭说的是心里话,在外人面前是知书达理,这是一种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而在贺章之面前表现的是自己的本性,这就充分的说明,她对贺章之有一定的信任。
“咳。”
陆纭纭惊恐回头,缩了缩脖子笑道:“你何时来的?”
贺章之道:“我一直都在,只不过刚才江云君过来的时候,我给她让了让路罢了。没想到,能听到你说的这番心里话。”他的眼型是很温柔的,就这么垂下凝视着,连他眼尾泛着的笑意,都带着说不出来的深情缠绵。
陆纭纭窘迫极了,这私下说好听话和当着人面说好听话,这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呀。
而且刚刚自己说的话,就好像在诉情意一般,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陆纭纭想也不想就直接放下了帘子,背对着贺章之,气鼓鼓的不想说话。
一帘之隔,贺章之好似还能闻见那股花香,他轻轻一笑,道:“马上就要到避暑山庄了,那里风景很好,你看了定会喜欢。”
“真的么?”陆纭纭这话一说出来,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下,真是没出息!
贺章之应道:“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陆纭纭轻哼一声,“这可只有公子心里最清楚。”
贺章之忍俊不禁,“你就装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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