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中心,站着一个黑发红眸的男人,模样正是方才的云千尽副将,手持黑色长剑,长发如瀑,容貌俊美,面色却阴沉如水,冷汗从额间不断渗出,额间浮现一道鲜红的印记,整个人像是处于巨大的痛苦与幻象中。
“给我,闭嘴!!”
黑色灵力在他周身暴虐着不断翻飞,汇在剑上,随着他握剑一挥,面前一座小山丘直接被拦腰截断。
良久,快到天明时,所有的黑气才逐渐平息下来,附着在剑上,渐渐平息,一粒小光点从一棵树后颤巍巍飘了出来。
“主上,您……”
“哼,心孽余毒未消罢了”
他瞄了他一眼,语气冷然,却透着万物均不放眼中的傲慢,“神界早晚覆灭于本君手中,此点心魔,尚不可入眼。”
“……”忽然想到了什么,系统瑟缩一下,不敢出声。
“睡下了?”
千尽挥手收了结界,空间瞬间扭转,面前的山峰残局立即修复如初。
见他突然问自己,系统一愣,随即明白他说得是谁:“没有,前辈从来不睡觉,现下只是在入定调息。”
“前辈?”听见这个称呼,千尽眯着眼睛,“也对,你方诞生不过数年,叫一声前辈,也算合情合理。”
“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小光点化作小纸人,将放在嘴边的话咽下去,疯狂摇头:“不不不,没什么事情,只是方才主上…所以过来而已。”
神界已经覆灭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主上了。
“哦?”玄黑长剑随即幻化消失,千尽低头俯视着面前的系统,声音拖长,面容冰冷,“你倒是很闲?”
“没有没有……”系统头摇得更厉害了,“只是,有一事不明,望主上能答惑一二。”
“说。”
“主上…您真的要这么放任前辈继续下去吗?虽说大梁气数已尽,但是前辈这样下去……恐怕,窃取龙脉,功过相抵,彼时此世天道未必认可,这个世界便是浪费了。”
“浪费?那又如何?”
千尽嗤笑一声,语气傲慢,“封神涧本就困不住我,本君之所未出,乃是另有顾忌。区区天道功德,不过聊胜于无,浪费便浪费了。”
一缕晨光驱散黑夜,光点忽然抬眼,望着即将出声的太阳,微讶一声,急急忙忙地道:“主上我先回去了,前辈要是发现我溜出来,一定会怀疑的。”
待光团消散千尽留在原地,翻掌向上,一粒黑色光点浮于掌心,里面装着一段画面。
与此世界格格不入的飞机迅速下坠,未至地面,迅速爆炸,万道剑影却腾地而起,在直直拖住客舱残骸,苏念一袭素衣浮在,面无表情,气息清冷肃然,只是清冷的瞳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却褶褶生辉俨如救世之主,汩汩鲜血却从唇畔留下。
只有千尽清楚得很,这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之主,这是心魔之相。
他握掌扯唇一笑,画面随即消散。
“有趣,实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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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途出乎预料的未有阻碍。
平城位处西北,民风剽悍豪爽,位处边城,消息阻滞,百姓尚且不知京城军营日前出了什么事情,只见苏军返回,苏念骑白马位于首位,俨然再次得胜归来,纷纷从房门中探出头,消瘦麻木的脸上总算有喜色。
“苏军!是苏将军,苏将军又赢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这次,平城总算不会再抓男丁了。”
“还是管好自己吧,明儿就是清明了,地都没耕呢。”
“呸,种了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够交税的。”
……
苏念在边城平城,是有自己的大将军府的,虽无水榭歌台,不算富丽堂皇,连仆从也寥寥无几,但胜在简洁清净。
正殿之中,有一张大梁地图,地图便是一处兵器架,陈列着不少兵器,上刻着苏字,却都已经落了土。
苏念挥手一道清洁术,拂去灰尘,取下其中一柄稍有光泽的长戟。
系统在一边奇异地出了声,“咦?”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从识海里冒出来,绕着长戟转了一周,十分不可思议。
“居然会有器灵?”
苏念将些许灵力注入长戟之中:“此为苏家兵器,苏家历代忠将,灵力充裕,自会孕育器灵。不过毕竟是凡器,即便有我的灵力加护,苏醒也需数年时间。”
“苏将军。”武珲推开房门,脸色微微凝重。
苏念将戟插回架上:“问出来了?”
数日前呼和全为她所擒拿,大梁有人勾结匈奴,这事情武珲派人去审了。
“是,还是千尽这小子有办法。”武珲畅快一笑。
门口走进来一个黑发将领,抬手将一叠文纸放在案上,手指修长关节,不像武将的手,虽是面无表情,目光却难得平和。
“你要的东西。”
苏念接过文案,细细看去,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这段时间拦截军马粮草,又将消息送给匈奴的,是并州太守傅天恒,而非凉州张维守。
可以说是卖国石锤了。
不过,十有八.九,张维守与傅天恒沆瀣一气,都不怎么干净。
“苏将军,傅天恒这狗贼实在可恶,他卖给鞑子们的情报,可不止这一点,我们之前的军饷粮草,也是被他拱手送给了鞑子。他们这才有余力骚扰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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